“你以为朝廷的十万两银子是那么容易得的吗?” 葛氏兄弟在父亲与凌云的饭菜里放入了剂量极大的蒙汗药,意图迷晕两人,抓了凌云送交官府,得到梦寐以求的十万两赏银。 不料被凌云识破伎俩,三人在房中激烈地厮战起来。 葛龙见弟弟被凌云出手如电,制住穴道,不由心慌意乱,情急之下把父亲传授他的“开阳三式”施了出来。 凌云一怔,想不到这黄毛小子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招式。 他旋身侧转,动作轻灵飘逸,躲过了前面两式杀手招式。 葛龙见前面两式都以失败告终,遂屏息凝神,运足全身力道贯通在决定胜负的第三式上! 一剑挥出,立时一道璀璨的光芒从剑身爆发而出,白色的剑光如同流星化雨,其磅礴气势仿佛可以劈山断河。对面的凌云霎时感到一股骇人杀气向着面门直袭过来。 他自知躲闪无望,遂一式“移花接木”,轻捷的身形飞旋而起;然后猿臂探出,势如闪电,随手拔出了几案上的鱼青宝剑。 葛龙只觉一股寒气直袭过来,惊悚之下来不及反应,对方的长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带着凄神寒骨的凉意,凛凛逼上心头! “好快的剑,凌大侠的剑法果然是名不虚传,我们输得心服口服……”葛龙面如土色,喃喃道。 “大丈夫不成功便成仁,死则死矣,动手吧!” “你们不就是为了那十万两银子吗,还好意思奢谈什么成功成仁?”凌云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促狭,还带着一股鄙薄之意。 葛龙满脸愧色,沮丧地垂下头。 凌云默默望着他们,眼睛里渐渐酿酝出一场风景,“还记得七年前么,我们一行人来到这里做客,那时你们还小,又是何等的天真烂漫——世事真是无情,如今你们却变成这个样子,真是令人痛心!……” “您终于承认了,您不是我舅舅,您就是数年前来我家做客、然后又送我玲珑玉佩的那位叔叔?……” 葛龙失神地望着他,眼睛亮得像是在闪光,全身突然泛起战栗,再也忍不住眼泪,开始低声地啜泣。 “我承认了又怎么样?”凌云向来都是云淡风轻,极少动怒的,此时却彻底沉下了脸,神色紧绷,眸若寒冰。 “我只是不明白,那十万两银子在你们心目中的地位真的那么重吗?只为了它,你们就可以见利忘义,出卖朋友,做出这样令人不齿的事情来!” 葛龙低垂眼眸,避开他凌厉的眼神,苦涩道:“您不是我们,又怎么懂得我们这些穷苦人所过的日子?……” 望着对方那凄楚的神情,凌云不由怔了一下。 “您曾经是刑部尚书府侍卫统领,堂堂的郡马爷,现在的侯爷府大公子——您位高权重,身份高贵,又怎么能体会得到我们这些身份卑微的贫贱草民的悲哀与无奈?又怎么能体会的到我们整日遭人白眼、受人欺凌时的痛苦? “那个陶瓷作坊的老板,除了有钱还有什么,他凭什么就可以对我们弟兄指手画脚、呼来喝去,甚至是非打即骂、连工钱都不给? “我们弟兄空有一身功夫,却无用武之地,每日里总是劳劳碌碌、跟个孙子似的给人做杂役干苦工,可是到头来还是穷得叮当响,您说这又是为什么? “凌大侠,说实话,我们做梦都想有钱,都想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难道我们的想法过分吗? “是啊,我们的做法是欠妥了些,现在我们已经追悔莫及了!如果您一定说我们是见利忘义的小人,我们兄弟也无话可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凌大侠要杀就杀吧!” 如果说方才的冲动是涨潮,那么此刻的内疚便是海啸。说这些话的时候,葛龙整个心脏都沁出酸楚,牙齿紧紧咬着,几乎忍受不了喉咙间哽咽般的震颤。 说罢,他颓然垂下眼眸,闭目等死。 凌云目光冷如淬冰,淡淡扫了他一眼,忽然目光一凝,定格在他腰间佩戴的那只晶莹剔透的玲珑玉佩上。 他不觉微微颦了颦剑眉,剑势就势一撩,一式“罡风扫叶”,玉佩回旋,扬起,便到了他的手中。 “这还是当初我送你们的那只玲珑玉佩?”凌云把玉佩举到面前,翻来覆去地看着。 葛龙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这么多年了,你们还一直珍藏着它?”凌云目光煜煜望着他。 葛龙懒洋洋地耷拉着眼皮子,没吭声,只是苦笑。 “其实这就是一件普通的玉佩而已,根本不值什么;如果日子过得确实艰难,完全可以拿去换些银两贴补家用的,又何须如此珍重?”凌云的心不自觉地悸动了一下,沉声说道。 “我们倒是想啊,可是父亲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