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知足常乐便好,不要那么贪,就像一只喂不饱的猫啊!”李瑞允笑着点着她的鼻子,醉醺醺道。 婉儿心心念念想要成为那个最爱男人的正房夫人,于是趁着今晚酒酣耳热之际娇滴滴提了出来;不想却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不禁有些失望。 寝宫外花枝掩映,幽暗的梢头上挂着一轮上弦之月。夜色已深,如水的月光轻柔恬静,在花树间缓缓流淌着,洒下的银辉铺满了天阶前那片空地。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夜里,朦朦胧胧的,婉儿似乎听到李瑞允在喃喃的呓语,接着自己的身体便被束缚进了一个炽热有力的怀抱里。 暗昧似乎也随着这些甜腻的话语丝丝缕缕浸透进了空气里,抽丝剥茧地发酵、扩散开来。 婉儿芳心一阵狂喜,她把自己美丽娇柔的脸颊狎昵地贴了上去,轻声道:“瑞允,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瑞允含混不清道:“当然了,在这个世上,我只看着你好,我也只爱你一人,梦轩,梦轩……” 婉儿只觉头轰的一下,错愕混合着崩溃,还有受伤;原本一颗燃烧至沸腾的心也倏的凉到了底,伤心的眼泪不觉已是满腮。 梦轩,梦轩,为什么还是那个女人……现在你躺在我的身边,心里却一直想着别的女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同床异梦吗? 我真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以至于你睡里梦里念叨的都是她的名字;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我仅仅只是她的代替品吗? 李瑞允,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吗? 为了你,我匿迹晋陵王府那么多年,默默无闻、忍气吞声地做着一个毫无自我、任人呼来喝去的使唤丫头;为了你,我暗中跟踪浣玉郡主的行踪,之后又偷偷跑到大内侍卫统领李之山那里去告密,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在极端复杂的形势下出卖了凌云;为了你,我心甘情愿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而且毫无怨言…… 我对你的话言听计从,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什么都可以去做——我只是想不明白,我那么卑微地爱着你,可是到头来,为什么还是得不到你的心?…… 她思前想后,不禁悲从中来,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怎么压也压不住;只觉喉间发哽,手指一擦,就有些咸湿的液体凝聚在鼻尖,心里仿佛也缺失了一块,麻沙沙作痛着。 窗户外面万物静籁,只有蟋蟀低沉地呢喃着,像在无语凝噎…… 次日清晨,李瑞允从迷朦中睁开惺忪的睡眼,慵懒地打了个呵欠,微微翻了个身。 牵动间感受着身边人馥郁馨香的柔软,接着又触碰到了一丝凉意,湿湿的,滑滑的,微弱的感触犹如水滴落在了静悄悄的湖面上。 “你在哭吗?”李瑞允的心不自觉地悸动了一下;回头去看,只见身边的人儿玉容憔悴,眼睛红肿,脸上依然泪痕未干,不禁有些奇怪,“婉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婉儿没有说话,好看的眸子里布满了浓郁得化不开的忧伤;她只是咬着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瞧你一脸的失魂落魄,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奶猫似的,还想瞒我不成吗?到底有何心事,还不从实招来!”李瑞允狐疑的目光瞥了她一眼,浅笑里带着几分认真,几分戏谑。 婉儿略略犹疑了一下,抬起泪眸望向他,吃吃道:“瑞允,你……你能告诉我一句真心话吗?” “啊,什么?……”突然冒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李瑞允一头雾水,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是说,你……你是真的爱我吗?……”婉儿几度踌躇,终于狠下心说出了那句在心底深处不知临摹了多少次的话语。 “傻瓜,在说什么傻话呢?”李瑞允微微欠起身,一边慢腾腾穿着衣服,一边懒洋洋打了个呵欠。 “不,我就要你直面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爱我?”婉儿目光一眨不眨攫住他,眼神里满是执拗的倔强。 ——唉,女人就是麻烦……李瑞允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着。 “那还用问吗?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只爱你一人啊!”他从锦榻上站起身来,漫不经心伸了个懒腰。 婉儿此时也穿好了衣服,挺直了身躯站在了他的面前。她的眼睛定格在他的脸上,黑眸里的光点稀疏破碎,“可是昨天晚上,我好像听你在念叨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别的女人,有吗?”李瑞允若不在意地撩了撩眼皮,带着几分敷衍的口气,“你不会是睡迷糊了,或是听错了吧?” “没有,我听得清清楚楚。”婉儿面色苍白,眼底残红一片,几乎是一字字地挤出牙缝道:“你心心念念喊着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就是丁—梦—轩—” 婉儿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