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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闭着眼。

沐寒见过的死人多了。

完整的, 残缺的，只有一点点残骸遗留的。

但此时，面对着这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存在, 她心中，依旧在一个瞬间生出了莫大的恐惧。

这种恐惧的指向十分鲜明，就是为着着死亡而生。

但随后沐寒心中便定了下来。

她稳住神，意识到了这种感觉来得不同寻常。

“要么，是上边这个人对我有威胁, 且他其实还活着。

“要么, 就是......这个人本身, 又或者，这个人死去的原因......”

有一些关于生死或者......比起某些事情, 沐寒好像没那么怕死，但说到底她对于生命的终结意识的消失还是有所畏惧有所忌惮排斥的, 此地，也或许，是有一些能勾动人心中所畏的道意残留。

沐寒自觉，应当是自己当前的境界着实太低, 实在感受不明白。

目前关注这些, 或许, 也是没有必要的。

如果她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那么倒是可以等着日后，仙女湖再度爆发仙灵之气的时候, 以更高的境界、能力, 回来看一看。

沐寒又往上方看了一眼，一眼望过去那股心惊肉跳的感觉又开始预备萌发；她察觉到了这个趋势，再度试图定心, 然她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奇特的想法——

“那仙灵之气，不能是从这......躯体上来的？”

但是......

道君只有刚渡过天人五衰的时候身周才会环绕这股气息吧？

沐寒早前没有更具体地询问过伯赏相关的问题，故而也完全不敢断定，道君身上不可能长时间地萦绕着仙灵之气——

如果是修炼极其特殊的道的道君呢？如果是那种渡过很多次天人五衰都未能飞升的道君呢？各个境界总都会有那么一些个例是比更高境界的人更强的，沐寒如今甚至不敢肯定，真正成仙的，就一定会比未能飞升的人强悍。

一定要说真仙和大成但未成仙的修士有“存在”上的本质的区别，那么修士和凡人之间还有这样的区别呢。

照样有些凡人武夫有本事正面出手打死炼气四层以下的修士。

那么......这些强于较弱的仙人的道君，或者应该说，是道途其实已经比成仙的部分人走得更深远的道君，身周及体内是否会持续有仙灵之气循环萦绕？

是否会自己“造”出仙灵之气来？

沐寒不敢妄言。

因而，她也不知道上边的那个躯壳，究竟会是个什么来头——

再或者，和伯赏那具用灵气养着的躯壳一样，这其实是个被仙灵之气供养着的肉身？

这个突来的想法令沐寒头皮都炸起来了。

她跟被针扎到一样，难得惊慌外露于人前地原地蹦了一下；这蹦的一步让她往后退了一些，看着和棚顶正中的那具躯体的距离是拉远了。

但是这点距离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除了显现出沐寒此时受到的过于激烈的惊吓之外，几乎毫无用处。

沐寒抬手死死盯着那具她下意识地无法将之当成活物的躯体，想着——

倘若，这是什么人预先留在这里的肉壳，只等这肉壳被仙灵之气淬炼完全了再取走享用，那么这背后的行动人、受益者，能是个什么来历？

她来到这里，会被那个、那些人发现么？

沐寒不确定，她连仙灵之气是因顶上那具躯壳而有的，还是那具躯壳是有人发现此地的仙灵之气后留下的都不能确定。

不过她心中隐隐偏向后者，毕竟，她觉得，不太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找到这里来。

她想离开，但看着天棚顶上的躯壳，有隐隐约约有些其他的想法。

伯赏的肉身她一直没见到。

但倘若，这躯壳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真的是后者......

那么伯赏应该能看得上这里的仙灵之气吧？

沐寒不太确定地想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境界不够同时身上有没有什么隐疾缺陷，总之，她感觉自己对这仙灵之气好像没什么需求，也参悟不到太多。

但伯赏到底会不会需要这东西呢？

沐寒还记得伯赏说过，他新躯壳已经近乎完全滋养好了。

伯赏当时还......如果沐寒没记错的话，伯赏曾经说过他随时可以回到躯体里去的话，只不过这话说完他口风就变了。

这里头到底是伯赏还有别的打算，比如说等待时机、等待什么之类的，还是躯壳确实差点什么伯赏还有点完善的心思，沐寒就不确定了。

哦，可能是伯赏在担心自己引来飞升雷劫？

沐寒对着仙灵之气，心中颇有些拿捏不定；伯赏没醒着，她找这些东西回去到底是帮忙还是添乱呢？

神秀塔也不知能不能储存住仙灵之气。

“......是死是活，怕是不差这一会儿了。”沐寒自语着，跟着盘膝坐下，慢慢引导着仙灵之气往神秀塔中去。

她也怕影响到伯赏，不敢瞎做主张，想着塔中闭关室的特殊，她干脆将自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