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问,虽然绕得远,但一会儿她可以小心些往那边带一带。
不成想,那弟子一边快速地处理手上的事务,一边语气很是欢快地道:“师叔也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她说准了?
“不怎么了解,”沐寒流露出些感兴趣的神色:“只是最近刚有所耳闻。我之前不曾关心这些,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你可了解?”
“异幽宗与幽泉谷不对盘很久了,不过幽泉谷行事严守蓬煌这边正道的章程,等闲不会以势压人,与同为‘正道’的异幽宗计较,而且一贯避世,所以以前少有争端。”
沐寒听出这“正道”后面若有似无的反讽之意,心里猜测着这弟子有兴趣深谈的内容:“我听你这口气,异幽宗行事有所不妥?”
“非常不妥。”那执事弟子已经把事情办妥当了,但因着没别的事情做,很有闲谈的兴致:“异幽宗大体上行事还是没有太过火问题的,但很多修行方式都踩在入邪的边沿儿上,不如幽泉谷规矩。”
“比如?”
“幽泉谷鬼修顶天是脾气怪些,不太爱和活人修士来往,而异幽宗,有不少长老都干过偷偷祭炼人魂法器的事。”这尚礼殿弟子倒是一身正气,提到这点颇为不屑。
“没人管?”
“所以才说他们宗门有问题。
“不管,还帮忙打马虎眼,包庇。
“而幽泉谷最近一千来年,因为类似的事情,处决过一个金丹。前几十年还处决了一个筑基长老。金丹期的鬼修,多难得啊!他们说处决就处决了。
“雷霆手腕不过如是。”
鬼修和阴灵根修士,本来就是踏在阴阳两界边沿,走正统的修仙路,比一般人修艰难不少;拐去修习一些阴毒的邪术,譬如掠夺人魂、摄人精血寿元,倒是有些超出寻常的优势。
沐寒问的不是异幽宗管不管:“散修联盟和蓬煌其余仙门也不管?”
“管不了,不好抓。”那弟子道:“我刚刚说了,异幽宗自己帮忙包庇,除非正好抓到现行,不然他们会说这是捡来的、抢夺来的邪修法器,或者是杀的是邪修。
“而且,他们做的确实没有‘特别’过火,”说到这里,这弟子很是义愤:“他们不会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子,也不会一直行动不加收敛,很多人可能只偷偷害了几个人,还是跑去很边远的凡人国度做下的案子,达成目的就收手龟缩起来了,难不成其他门派的人还能一直盯着他们?”
沐寒默然。
确实是这个道理。
大家自己都要过日子的。
“不过勘玄地宫的人很能搞他们,遇见大一些的门派集会,有机会都会损他们一阵,快成惯例了。
“勘玄地宫的人,都很信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尤其是修炼有成的长老们。
“他们对异幽宗这种偷偷摸摸瞎搞,沾上一身孽债,回头嘴硬不认账的行径很是不喜。
“说来异幽宗近年被处决的罪人,基本都是叫勘玄地宫的人抓到把柄的。
“还有件事,特别有意思。
“前些年异幽宗的人很可能暗害了庆云山一位长老的弟子,庆云山没证据讨公道,正逢上回有一场鉴宝会主场办在了庆云山,呼,别说,庆云山真够敢做的。
“他们把勘玄地宫一个筑基长老,和异幽宗的成善堂长老,就是职务相当于咱们尚礼殿殿主的一个人,安排到了一副案席上。
“勘玄地宫那长老当面割席,说不与浑身孽账之人同座,那个带头的人修金丹副宗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有,连场面话都不敢圆。
“被针对的那个成善堂长老更是紧张,整场集会,一句话没敢说。”
金丹期人修是副宗主,那看来那人父亲是鬼修了。
鬼修,独子,后续绝不可能善了。
毕竟,鬼修已经没有继续孕育本家血脉的能力了——虽说他儿子也成鬼修了。
不排除是那人给自己贴金,省略了副字的可能。
不过她知道那人姓什么,想判断,不难。
那弟子说上了兴头儿,眉飞色舞,沐寒收好信物,待他说完,才道:“那最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咳,她根本不知道最近又发生什么了。
不过,她有预感,若那鬼修没说谎,近期的未知风波,或许就是因九月十五那晚的事情而起。
“是一场,私人,大概是,私人的旧怨。”:,,.
开具拜帖前,确定一下人的确是自己家的就行了。
那弟子在处理信物,沐寒等着,状似随口闲聊,问道:“异幽宗和幽泉谷高层是合不来吗?它们都是鬼修为主的门派,我还以为可能会抱团呢。”
抱团与合不来都是沐寒随口编的。
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问可能太保守了。
答非所问的可能性很大。
她暗想。
但换别的问法,目的性会不会太强了?
这样问,虽然绕得远,但一会儿她可以小心些往那边带一带。
不成想,那弟子一边快速地处理手上的事务,一边语气很是欢快地道:“师叔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