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巢回头,被身后这张仿佛能发光的美人脸晃得恍惚了一下,回过神就认出来,这人就是自己几个月前刚惦记过一回的元白鹤。
元白鹤和沐寒年纪相仿,几年过去容貌也又有了些变化,脸盘长开了点,原先看着像瓜子脸,现在是鸭蛋脸,但还能认出当年十五六岁时的模样。
“你又迷路了?”极其突然地重逢故人,沐寒其实还没太反应过来,结果本该寒暄几句的时候,顺口溜出来的第一句竟是这个。
沐寒说话没带脑子,元白鹤答得更是不假思索:“对!”然后她转头去看陈辛夷,沐寒问完就想起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赶忙对陈辛夷道:“这是元白鹤,是,”沐寒停顿一下:“你——”
“是进造化谷了,”元白鹤转过头,陈辛夷看见了她的腰牌:“我是造化谷派来清理场地的,无意打扰剑派,只是迷路了走岔了,自己回不去,想求助一下剑派的道友们。正好发现小寒在这。我和小寒上回仙门大选时一道走的。”
元白鹤对她解释了一番,不料陈辛夷虽然收剑入鞘,却并没有接受她的解释:“可你是筑基修士啊。”
好像,突然……就有点尴尬了。
“你牌子还是造化谷的弟子牌。”
沐寒也想起,自己刚刚感受不到元白鹤的靠近。
元白鹤很可能已经筑基了。
而陈辛夷会这样说,那么她必然已经确定了元白鹤的修为境界。
陈辛夷收起剑,仅仅是因为知道沐寒确实认识元白鹤。
元白鹤轻咳一声,好像是在掩饰自己被戳穿的尴尬:“这个牌子也是我的。长老的腰牌我也有的,”她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块腰牌:“嗯咳,就是,我是自己不认路,原想找个人帮我指路的,不过一宗长老找不到路,就,还,委实丢人。”
“我自己一个丢丢脸无所为,带上宗门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意思是自己确实想装普通弟子。
不过被陈辛夷用不知什么办法看出来了。
陈辛夷看向沐寒。
眼里的怀疑根本就掩饰不住。
不是怀疑元白鹤心怀歹意,而是怀疑元白鹤把她当傻子。
她和沐寒都不过炼气九层,元白鹤若要做点什么,太轻松了。所以这方面反倒不需要担忧了。
沐寒……沐寒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陈辛夷解释这个情况。
“她是造化谷的人,这个错不了。”当着元白鹤的面对陈辛夷说元白鹤能迷路迷到哪个份儿上,沐寒觉得自己还干不出这事来:“迷路,也是真的,英芝也认识她。”
虽然元白鹤好像对此已经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被陈辛夷拆穿后,承认得比什么都快。
“造化谷的长老过来了,总该带回去给……几位师叔看一眼。我是说,招待。”
元白鹤这样……哪怕是回去呢,估计也得劳动一位剑派的筑基修士去送她。
“确实。”陈辛夷点点头,不管这个筑基修士是什么来路,既然出现在藏锋剑派负责的场地里了,看上去还不打算轻轻巧巧地走人,那带去给长老们费心是应该的。
沐寒暗暗捏了把汗,只希望,徐长老这个外交一把手,能知道造化谷金玄真人家倒霉孙女的大名吧。
刚要迈步,沐寒又想起忽略掉的事:“你传讯符?不会也丢了?总不会是还不能用?”
“别说符,储物袋都丢了。”元白鹤摊手,“谁捡到,少奋斗一百年。”
元白鹤总有许多不合时宜的俏皮话用在自己或者敌人身上。对朋友倒不会出言不逊。
但埋汰自己士可是一点不留情。
元白鹤又比了比手指:“三个,装得满满的。每个里面都有传讯的东西,然而全丢了。我都怀疑,要是都没放传讯的东西,是不是就不会丢。”
传讯符本身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但是对修士的神识要求很高,很多神识天赋差点的筑基修士,甚至在刚筑基的头几年都用不了。
元白鹤筑基后,家里立刻配了一堆传讯符,结果这回倒好,符和储物容器一块儿丢了。
这天叶英芝跟宋裕排到轮值,负责留守驻地和附近已清扫范围内排查巡逻去了,只沐寒和陈辛夷两个人一起行动。
两人合力端掉了一窝金系的杀人蜂,沐寒摘下了一个三阶的蜂巢,正感叹今天没白来,忽然就被人拍了下肩膀:“嗨,好久不见!”
声音说陌生,又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过。
不过这惊吓不小,沐寒手里端着个一百来斤的大蜂巢,没感觉到任何人靠近就被拍了一下,两手略一倾斜,就有浓稠到几乎凝结成固体的蜜浆挂在上蜂巢口上摇摇欲坠,惹得陈辛夷惊慌大喊:“别抖!要掉地上了!”
陈辛夷喊完这一嗓子,才后知后觉道:“啊?这位道友,你是?你不是我们宗门的吧?”
看背影,这是一位穿着藕荷色长裙的女修,身型高挑,长手长脚,挽着繁复的发髻,陈辛夷印象里来的一百多个女修里,没有和这位身型完全一样的。
而且她感受不到这女修修为深浅。
陈辛夷按剑上前一步:“这位道友?”
沐寒端着蜂巢回头,被身后这张仿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