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进去了,并没有说沐寒要做什么。
沐寒看向那三位师兄,挠挠头,上楼了。
就剩下三个显然被徐长老发作了的人在大厅里面面相觑。
虽然沐寒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惹徐长老不悦了,但料想他们三个自己是知道的。
室内徐长老听着蓝琴思的叙述,神色凝重起来。
蓝琴思亦是一个不幸又幸运的人。
她曾被人夺过一次舍,但那人没成功。
这点蓝琴思自己不知道,也没有旁人看出来。
蓝琴思保住了自己的命,但元神到底因此受伤了。
那些与她相熟的长老们的猜测,完全是正确的。
她魂魄无恙,元神受伤了,缺了一块,所以三不五时地头疼,进仙门前还常常一天要睡六七个时辰。
她屡屡筑基失败也不是因为运气不好,一准备突破就要犯病。
而是因为元神有缺,每每到突破的紧要关头,这个缺憾都会把她从临门一脚的位置上拽下来。
修士的进阶过程也是元神的蜕变过程,她没法拖着一个残疾的元神完成蜕变。
每一次筑基因为头痛失败,都是必然。
但每一次失败后,她的头痛症都会有所减轻。
随着她的不懈修炼,她的元神,是在一点点自我修复完整的。
这一回,则是她又一次险些被人夺舍引发的。
蓝琴思并未发现敌人的元神悄悄藏入了她的识海。
元神的残缺还是影响了她的许多感知方面的能力。
她在完全无意识的状态下,和另一个人的元神缠斗了整整八天。
直到她带着几个同门师弟走进杉荣城的城门前后,已经快恢复完好的蓝琴思的元神,最终把对方元神当成了补药,完完整整地吞了进去,功德圆满。
被迫突破的蓝琴思,在元神气海由气态转为液态的最后关头,脑子里灌进了一堆堪称杂乱无章的记忆片段,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这几天缠缠绵绵散不尽的头痛是因为什么。
震惊之下她差点没直接从筑基期掉回来。
从那打着夺舍主意的修士的元神里,蓝琴思摄取了上百段断断续续的记忆,有用的没用的,近期的很久以前的,全掺合在一起,她还没完全理清思路,但能活动的下一刻就赶忙出来找了徐长老。
她并没有得到那修士全部的记忆,或者说,她看到的只是极小一部分。
不过这还没理清的一堆乱麻里的一小部分,已足够令她认识到事情的紧急性。
“那矿洞地宫的详细位置在哪?”
蓝琴思脸上这会儿已经上了些血色,她闻言,下意识闭上眼,皱着眉在那些杂乱的片段里筛查起来。
她不太习惯这样的“回忆”,也对旁人钻进自己脑子里的记忆有种说不出的嫌弃,眉头越皱越近,找了很久。
徐长老并不催促,沉默地耐心等待着。
半晌后,蓝琴思摇了摇头,答道:“没有,我能看见的、那个人的经历,只是他生平中很少的一部分,而且并不连贯。”
说完她才发现自己还闭着眼,又把眼睛睁开。
再看见徐长老的脸时,她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对于一个剑派执法堂的精英战将来说,邪修的记忆显然不是什么看了会令人感到愉快的东西。
这个邪修本身也是浅溪乡邪修据点里,炼气邪修的一个小头目,就是通常意义上的歹事做尽天理难容的那一种邪修,其零星的记忆中并不缺少相关的画面,蓝琴思细细搜索一番,心中除却对其中部分有用的信息有了些条理外,难免也觉得有点恶心。
“这人之前就是炼气期的一个头目,王师叔理过他的身份。”蓝琴思正要细说这个人具体的身份地位,徐长老却问道:“你们剿灭的那个邪修据点,具体状况如何?邪修实力?人数?扎根多久?”
剿灭邪修是仙门在外的长老弟子顺手就会做的事情,一般做了以后也不会特意相互告知。
王长老显然之前并没有把这个小有规模的邪修据点当一回事。
在看见蓝琴思一行人前,徐长老都不知道王长老那一队剿匪了。
王季菡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徐长老心中有数。
也因此另有担忧。
蓝琴思的回答不出他所料:“全部邪修加在一起共有一百一十七人,全是炼气期,其中有炼气大圆满邪修六人,五层以上占大多数,三层及以下的只有几个年岁很小的。我得到的记忆中,此处据点人数虽众,却并无筑基期修士坐镇,我们也确实没发现那里有四阶以上的邪修留下的痕迹。”
所以王季菡只是打发他们回来了,并没有特意与他通气。
因为没有筑基期邪修。
王季菡会留在那里,除了善后,许也是在怀疑附近有筑基期邪修。
而且这些邪修竟几乎全是炼气中高阶。
也难怪王季菡会让蓝琴思等人先回来送东西。
邪修又开始有稳定的传承组织了。
“他们从最初在那里停留,算到现在已经三十二年了。”
“你可知道这据点的头目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