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不喝酒,江海平也不劝,大抵是还是下意识觉得沐寒年纪小,喝不喝酒无所谓,再说他自己喝得挺有意思,不用人陪。
他这几年,面貌没怎么变,习惯喜好变化却挺大。沐寒印象里江海平只喝过一次酒,就是他和谈婉闹翻的那天半夜。
现在喝酒却和喝水一样。
身上也多了以前根本没有的凶戾感。
和善依旧和善,健谈依旧健谈,但随便一个人,看见他都会下意识觉得,这人不好惹。
江海平是拿着五块牌子来的,录入以后,沐寒听有个师兄偷偷和旁边的人说:“少见,捡个见成的炼气大圆满。”
另一人回道:“也多半是个祸头子。”
师兄幸灾乐祸道:“反正祸害不到我们。”
那人再回:“正好给那帮溜子长长记性。”
沐寒想起早前她入门时,别的弟子住所似乎都发生了些新老弟子间的小冲突,无外乎是一些掺合了内门各势力间斗争的人狐假虎威,拉拢或者打压刚来的新人。
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各宿舍都有几个镇场子的厉害人物,外人真想让新进弟子吃大亏也不容易。
江海平可能还真会把没事找茬的收拾一顿——
如果那些不成器的真有胆量来招惹炼气大圆满的话。
“我在大逄国混过几年修士帮派,后来就是在几个大国之间跑镖。运气好,后面碰到的都是好人。”
你这一身杀星一样的气势也不是这么说的。
沐寒对最后一句话有深深的怀疑。
“是,侮辱比外人看着大。”他点头道,四下看一圈,神神秘秘地问道:“哎哎,你们知道,城墙上那些异兽,是拿来做什么的吗?”
那师兄显然知道,但并不答话,摇晃着狗尾巴草,老神在在地等着看别人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说里面封了大妖兽的神魂!”一个男弟子嘴快道。
“说什么呢!想的挺好,不怕哪天压制不住了把城墙拆了啊?”师兄拿狗尾巴草朝那人的方向扫了一下,好像要打他嘴。
郭师兄也乐了:“不是,”他卖完关子,也不继续吊人胃口了,怕这些同门越猜越离谱,反而显得最终说出来的真相平平无奇不值一提了:“那些异兽都是高阶法器,□□阶的有,相当于元婴期的十阶往上的,也有!”
“平时放那里,看着只是烘托仙城巍峨的精美雕塑,到了战时,那些雕塑,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守城的绝杀武器,动一动就能绞杀百十筑基修士的大家伙!”
“这么厉害?那几大仙城防守不是固若金汤?”又一个同门凑上来问。
“就是听说动起来很费钱,就那个元婴期的,十阶还是十几阶不清楚,大概,激发一回要百来个上品灵珠。”郭师兄又说。
沐寒算了一下,这动一下是真怪贵的。
不过与元婴期同级的法器,也算是物超所值。沐寒想着这雕塑的用途,隐隐有些猜到两位师兄为什么说这样的挑衅更严重了。
四周也是一阵此起彼伏的习气感叹声。
等他们惊呼完,最开始瞎说雕塑特异处的那个人和沐寒一样,也有些摸到摸到门了,道:“那这邪修,是把被害仙门弟子的遗骸,挂到了仙城守城用的宝器上?”
这回说的话就很靠谱了。
郭师兄和另一个师兄都点了头。
“可不是,所以散修联盟的长老们,这时候不会比咱们家的长老少闹一分心,少生一点气。”
蹲在磨盘上的师兄从磨盘上跳下来:“这人这时节干这事是真猛,一口气点炸蓬煌两方大势力,我琢磨着,很像邪修开宗立派的前兆。”
“邪修?他们敢吗?”郭师兄被他说愣了。
郭师兄的反应才是大多数普通仙门弟子的反应。
蓝琴思能一下就想到邪修复出,一是因为她是执法堂最前头顶事的那个,二是她年纪比较大,比姓陶的大了二十几岁,已经差出一辈人了,赶上过邪修放肆时期的尾巴,她的祖父母见识过仙门联盟长达几十年的对漏网邪修的清剿,她潜意识里有“邪修宗门”的概念,三也确实是她更敢把事情往坏处想。
这也是沐寒最佩服她的一点。
郭师兄虽然觉得近期邪修放肆了许多,但还是觉得开宗立派这事放邪修身上挺荒谬。
“怎么不敢,你们都听点儿师叔们的吩咐,没事别离开城里,依我看没大事儿连客栈都别出了,不然,你们自己没了命自己不心疼,宗门丢了人大家一起肝疼牙疼。”
话说得难听,但他知道要不这么说,底下肯定会有故意和他对着干的。
“我这些年,大多数时候都在东宋国和大逄国。”江海平手里捏着个酒杯,另一手在夹花生米往嘴里送,这个场景很熟悉,曾经的他一边吃瓜子一边吐字清晰,现在这门吃东西不停嘴的功夫又用在了喝酒吃花生上:“这两个国家挨得很近,土地气候差不离,养的花生都特别好吃。味儿很香。”
“我现在特别喜欢吃花生,这油炸花生米,给我来两斤,我能喝一宿。”
两人现在蹲在客栈后院里,江海平右手边就是被纪师兄蹲过的那只磨盘。
江海平本来看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