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刚到,今天是到东宋的第二天。”沐寒微微皱眉:“我对情况还不怎么了解——怎么,你们好像对自己的处境,很,悲观?”
“不是悲观。”栾止一道:“须道友是觉得,这里的情况算不上紧急吗?”
“我是觉得,你们表现出来的,不是以防万一往最坏的地方想,而是认定了发生的结果一定是最坏的几个中的一个。”
江海平最后那句话像开玩笑又像发泄,沐寒不得不怀疑,江海平认为“屠城”,或者说,在全国范围内针对某一对象进行追剿、屠杀的情况,很可能会出现。
栾止一想了想,这回是在理思路了,过一会儿,靳文新要说话了,而纪湍流也恰要和沐寒说什么的时候,他才开口,正好把纪湍流的话封在嘴里了:
“三件事,第一,我们是二十一天前到的东宋,彼时边境还不是这样子。边境的那些布置,应该是十九天前开启的。那绕遍了东宋国边境的阵法,或者结界,禁制,开启的时候,东宋东南一处高峰崩塌了。
“那处高峰,下面有东宋最大的灵脉主脉经过——虽然客观来说那灵脉十分微小。
“第二,现今被困东宋的筑基士其实不少,边境上的禁制开启以后,我们几个比较小心,没有胡乱尝试,有筑基中高阶结了队的想硬闯出去,结果命丧当场。七个人无一幸免。
“纪道友身上有高阶的敛藏气息的法器,后来还去边境线上看过情况。他看到,有人偷偷想从边境离开,但那次就不是禁制被触发后屠杀靠近的修士,而是有筑基修士埋伏在边境,没等人靠近禁制,就把人击杀了。”
纪湍流点头:“对,他们这回是把东宋彻底封闭起来了,一副要把所有企图离开的人都杀绝的模样。莫说寻常时候,便是再特殊的情况,也没哪个国家有胆量对整个筑基修士群体实施这样的禁足令。”
也不是胆量的问题。
即使边境有所向无敌的大阵在,也是没办法限制数量如此之巨的筑基修士行动的。
东宋能这么做,说明他们必然有足够的修士力量,来应对反抗的外来修士,
而一般情况下……东宋这样的国家,国家能调配的筑基修士,不会超过十个。
江海平往椅背上靠过去,也点头道:“对,怎么看都像一锤子买卖,全然不考虑以后了。这做法,看着就像是觉得自己有今天没明天一般。”
沐寒听到这,也意识到,他们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一点都不过分。
“其实奇怪的还有这个,他们只不让人出去,但又不拦着外人进来。”栾止一就着那两人说的事情,又补充道。
“第三莫不就是,东宋阻断了传讯符等物品的灵气联结?”沐寒又问。
“其实还有个问题,”靳文新看栾止一一眼:“你说的第三点是传讯符的事吗?”
“不是,师姐,我本来没算这个。”
“那你说。”靳文新表示自己不抢话。
沐寒跟着在一边儿的凳子上坐下,几人正好围了个小圈,很有开会的架势:“宗门之前不是说,不让大家离开蓬煌中心?”
蓬煌中心其实包括了十万大山,四大仙城,以及靠近仙城、十万大山的一些国家。
但沐寒离开时,剑派以及其他门派的禁令,圈出来的范围是不包括任何国家的。
算是所谓的“绝对中心”。
不然造化谷的人,也不会事情都办完了,还在东宋一直转悠着不愿意回去。
不愿意回去,当然是因为这些年轻人都知道,回去容易出来难。
“……对,所以我们都算是偷跑出来的。”
入了夜,外面开始起风了。
今夜风不小,人耳听着只觉得外面一阵阵呜呜的风号。
沐寒张张嘴,看看靳文新,又看看栾止一。
江海平和纪湍流就算了,这两位师兄师姐可是有师父管着的。
“既然是偷跑出来的,师父当然是不知道的。”栾止一大概看出沐寒想表达什么了。
“不是,宗门现在还在限制大家的行动,怎么又,让新晋筑基修士出来抓邪修?”沐寒一想,宗门这安排,不是自相矛盾吗?
靳文新解释道:“不是必须完成的,想做就做,而且在十万大山外围,还有仙城那一片,就有可能抓到邪修。”
“都这么严重了吗?”
“于低阶修士来说,确实严重了。”靳文新点头:“这任务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意思,一开始我们也没想做,后来宗门嫌弃我们筑基以后一直闲着也不出去走走……”
宗门这心态……确实够自相矛盾。
“就安排所有人去仙城巡防。”
江海平这时候把话结过来:“然后就是我的事情了。我想着反正也是回不去在外面漂着,不如来东宋国看看,说不定能抓条大鱼立个功什么的。不成想,来得去不得。”
包括沐寒在内,这里没有人知道,大逄国死了剑派一个金丹的事情。
也没人知道,镜如初临死前,在大逄国遭遇的,是三个金丹邪修。
所以江海平几人估错形势,把自己困在这里了。
“我想着事情或许会有些棘手,所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