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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文应该是真的。”纪湍流道:“王道晨的储物袋宗门已经搜检过了,同样被搜查的还有他的洞府。
“公文没有问题,不过,可能不是近期签发的。杜微那件事,你可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沐寒刚答完,蓦然想起,她那年二月出发前,和叶英芝谈龙灵时,叶英芝透露的讯息:“我听说,宗务殿有个长老有问题,就是他袭击了杜微并且杀掉了与杜微同队的另外几位弟子?”
纪湍流对此有些意外:“对,我现在要说的就是这个人。这个人当初伤了杜微师弟以后便逃走了,宗门也不知道他是被人夺舍了,还是原本来路就有问题。
“杜微被救回来后,向宗门说出实情——他那时候其实还不知道动手的人是那个姓沈的,只说在场地里看见了宗务殿沈师叔,脑子还没转过弯就失去意识了,当然,咱们都知道,他说失去意识的时候,就是他识海被人攻击的时候——
“这时候宗门再去查,发现这人已经失踪小一年了。”
“是他给王道晨出具了假的‘真公文’?”
“对,目前宗门就是这么怀疑的。有可能是他在掌管宗务殿灵力印信时,先签发了空白的公文给王道晨,隔了几年后,王道晨需要用,就自己把内容填上了。
“现在宗务殿的印信全部都换了。防止还有人手里有更多的空白公文。”
沐寒静思片刻,道:“所以,要按这个思路顺下来,那王道晨和仙门大选期间搅乱大选的人,是同一伙人。即便不是,联系也应当十分密切。”
潘姐没离开东宋的原因,其实很单纯。
她走晚了。
在上万里内,足足数十个国家,都巧合地、同时在各种各样的内战外战中浮浮沉沉的背景下,潘姐从东宋奇奇怪怪的政令中,读出了不妥与不祥。
她可没想到血祭或者代偿一类的事情上去。
但她想到了战乱,想到了以后可能会越来越重的赋税与徭役。
她决定保留在东宋的田地,但同时她也要先举家搬迁到最近开始见太平相的邻国去。
她的孩子们先一步出去打探民生安排住处了,潘姐本预计晚上两三个月再动身,然而就是这晚的几十天,让她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我只盼着,我那两个孩子,可别因为几个月内没见我过去,就跑回来找我。”潘姐叹气。
她育有两子一女,小儿子在她离开后、被大儿子接回去前,死在战场上了。
母子两个竟再没见上一面,也是令人感伤。
“姐,你这话说得丧气。”
潘姐实力低微,见识也有限,她不可能发觉边疆上禁制的门道,但在这种情况下,她竟与剑派的人一样,不自觉间就表露出一种态度,一种觉得在东宋继续这样呆下去,哪怕她仅仅是平民,也很大可能会被威胁到安全的态度。
“不可能有好事的。你们都愁成这模样了。”潘姐叹过气,就又笑开了:“左右,不论后面有什么事情,我家的几个年轻人是都脱身了。”
她一如既往地看得开。
“你很喜欢锦鲤?”伯赏已经沉默好几天了,估计是存着让沐寒一个人解决眼前这场危机的心思,此时突然开口,沐寒乍听见他声音,都有些一惊一乍的了。
“啊?没有啊。”这问题问得,沐寒摸不着头脑。
然后,伯赏就又不说话了。
沐寒总觉得他前面提问的时候有种兴师问罪,来势汹汹的意思,可伯赏问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沐寒想问,但又不知道该问伯赏点儿什么。
伯赏好像挺……说不上是生气还是着急。
语气有一些生硬。
沐寒跟潘姐聊了一会儿,便又御剑出门了。
她这一趟可不是为查东宋才出门了。
她刚来东宋的时候,在东宋西南一处山林的峭壁对面,发现了一株五阶灵植。
那是一株即将开花的牵星花。
大多数灵植在开花、结果的紧要关头,是不适合挪动的。个别性格格外任性娇气的,在临开花,或者果子即将成熟的时候,甚至半点儿人气儿都靠进不得。
一察觉有不属于周遭环境的灵气在靠近,它们当场谢花、落果。
这种看似是自保的行为,对植株本身的伤害同样不可小觑。
水土木三系的五阶牵星花不至于这么娇气。
但牵星花在花朵将开未开的时候,移栽也是有翻了好几番的死株的风险的。
沐寒算着时间,感觉到了今天,这牵星花要么是马上就开了,要么已经开过了,现在过去,必能有所收获。
等她御剑到了那峭壁对面的山峰,果见那山石下面遮遮掩掩的一丛小草已经没了花朵,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一股杂草,在这山林中随处可见。
花已经开过了。
不过与她想的略有差别的是,那花让人摘走了。
当然她也的确设想过这种可能。
她想的是,能给她把植株留下,或者把没死透的根系留下就行。
现在是花朵没了,植株生机旺盛,也很合沐寒心意了。
但沐寒远远看着那牵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