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水蓝色灵力的护盾急速膨胀,瞬间反过来吞噬了外层熊熊燃烧的烈焰。
火球眨眼间消失不见,说不上是被撑爆了还是被熄灭了。
那修士急于回程,不想在陌生的修士身上耽搁时间;他也完全没兴趣知道沐寒的来历与追踪他的原因,发现有人追踪后,出手便尽是杀招。
这和昨晚皇宫里那些发现有人闯入之后,便只想着将人就地击杀的筑基修士是一样的。
——他们根本不想追究旁人的动机。
沐寒被一瞬间就铺天盖地的土火两系法术包围,这人竟是个擅长火系法术的修士,这可真是个……
意外之喜?
大概。
沐寒颇为吃力地在漫天灵光间闪躲,一边闪躲一边还在继续向那修士靠近;她心中只庆幸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换了别处,说不得便要引来旁人——主要是东宋一方的筑基修士——注意。
那修士意识到,追踪的尾巴比自己所想的要难缠许多,还一味地往他身周靠拢,显然还有后招,出手便更不顾惜灵力消耗了;沐寒感受到一股恐怖的灵力气息,发现那修士一手虚握凝结出了一道长长的火灵气匹练。
三十二丈。
这是现在她与敌方之间的距离。
她意识到机会到了,顶着一大片土系的刺击,向前猛进□□丈,之后扬手,全力将沉檀碧甘香打向那修士。
东西扔出后,沐寒完全不关心结果,御剑直直向下,猛冲了上百丈,然后在空中就进了神秀塔。
沉檀碧甘香被扔出去后,那修士并非毫无防备,但须臾间,他并不曾意识到,那块黑乎乎的东西其实是一点就着的香料。
在那修士身前几尺远的地方,沉檀碧甘香稳稳地撞上了他手中的火系法术,弹指间便散成无形无质的烟气。
等回到神秀塔,沐寒缓了一口气,用手压了压自己心口,方才关注外面情况。
正看见两个人影从高空跌落。
沐寒等他们比自己又多落下去百来丈,眼看要砸在地上了,才在神秀塔中出手,聚起强风将不断下落的两个人牵拉起来。
然后打出一道灵力墙,把这两人托在灵力墙上。
“用这个暗算火系的修士,可真是省力啊。”沐寒算是对着伯赏发出了一声感叹。
伯赏大概是当她在自言自语了,没回应。
沐寒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才再问道:“我现在能出去碰他们两个了吗?
“还会不会被香气影响?”
她特意把沉檀碧甘香被点燃的地方放在了空中,然后往下疾冲一段儿才进的神秀塔。
她离那地方已经足够远了,而这两个人落下来途中的劲风,也会将他们身上沾染的药气吹散。
这是她设想好的,但行动前还是有些没把握。
“出去吧。没事。”
沐寒得到肯定以后,并未急着出去,而是又隔着神秀塔动了一回手。
她施法刺破了那挟持者的气海,又以实质化的金系灵力割断了这人的四肢经络。
“这一回我是什么意外都不担心了。”
说完这句话,她才再次出现在外界。
沐寒将那两个人提在手里,落到地上。
她随手把那身上血迹斑斑的挟持者丢在地上。
然后目光转向那被当成个物件打包了的少年。
去了黑布,用眼睛看,她依旧看不出这个少年和暮江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但这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这人被她截了下来,去掉了那层遮光的厚密的黑布,身上经过仔细检查后,除了灵力空虚肢体虚弱外,似乎再无不妥。
但沐寒拿眼看着这少年,却觉得那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愈发鲜明了。
尤其是在这明亮的阳光下。
现在又快傍晚了。
日光发黄,看着很暖,但映在这人脸上,却莫名欠缺生气,平白显得有些不祥。
“他还活着吗?”
沐寒忍不住自语道。
她手按向那少年颈间动脉,皮下跳动的触感很清晰。
“东宋劫持他们是去干什么了?”沐寒这回的声音比较大,明显不是自言自语了。
邪炼一国不是小事。
伯赏之前看着她自己一个人在哪里忙活,却没有点明,恐怕也是想着,有神秀塔在,无论后续如何,她都不会有事。
——至于其他人……她那些同门,并不在伯赏关照的范围内。
但沐寒是不打算看着这些人出事的。
她决定,这种时候,还是别自己瞎琢磨了,老老实实找伯赏帮忙吧。
“苍歌,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看着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头。”沐寒说着说着,又想起了夺舍的事情来:
“他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这种无法形容的奇怪感觉,莫不就是“夺舍的元神身体对不上号”的体现?
“不是夺舍。”伯赏似乎就等着她提问呢:“人还活着,但这不是个活人。”
四十二丈了。
三十七丈。
沐寒正暗暗计数着两人间的距离,一轮巨大的火球凭空爆出,正将她罩在里面。
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