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收场。

——天知道“借用鬼壑阵法”是借用到什么程度。

一方面有鬼壑阵法做后盾，城主府那里的未知阵法，有可能根本没法从外部强行破开，因为有这样一种可能的情况，是它只要受到攻击，就会从鬼壑阵法里抽取力量填补自身。

一方面是，城主府的阵法成功被破开，是否会出现鬼壑某处的阵法跟着被损毁的情况？

诚然，鬼壑阵法阶位更高，不应该这么容易被破。

但鬼壑阵法下头，拦着的是实力在元婴级的鬼壑怪物。

如果阵法某处出现薄弱或者波动，正巧赶上那里有怪物在冲击阵法……

沐寒心乱如麻。

此事的棘手处正在于此。

一边是人族的金丹修士被乌斯允设计围困，有性命之危，另一边又是阻拦着无数元婴级鬼壑怪物的阵法面临着被破的风险。

两种危机聚在了一起，有同时爆发的可能。

沐寒看着天色。

天眼尖要黑透了，城主府那边的宴会应是刚刚开始；不管魔族城主有没有联合其他魔修金丹一齐动手，只看赴宴的人数，人族这边就不是他能硬碰硬的。

宴会上肯定还有布置。

就是不知道，那布置是阵法，还是药物。

那个姓秦的魔修阵法师已经被灭口，短时间内，没有人知道乌斯允对鬼壑大阵动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手脚。

也没人知道城主府的阵法现在被改成了什么样。

沐寒刚在院子里站住，周梦得突然祭起晁梦心扔给他的那件飞行法器，回头交代她道：

“你留这里等康勤和师姐，我去鬼壑了。”

“师姐不说——”

周梦得左手正握着一块传讯符：

“师姐刚传信回来。

“她去找别的人确认过……乌斯允魔纹崩溃一事。

“她确认了消息准确，我现在就可以去前线，尽可能通知所有能找到人的金丹，不论是人族的，还是魔族的。”

师姐还能找谁确认？

沐寒很是奇怪，但并没有再阻拦追问周梦得。

具体的，或许还能再问问周锦思——

沐寒心中忽觉有道光闪过，好几件事情突然就被串到了一起。

晁梦心说过，丛栗似乎抓到了乌城主的什么把柄。

不会就是这个吧？

之前那个疑似谣言的“乌城主实力跌落回筑基期”，怕不就是因为这魔族城主魔纹溃散了才传出来的。

算算时间，谣言传出和丛栗药物被换，好像真能对上。

周明河虽然不是城主亲信，但他的位置决定了他很多时间是要在城主那里待命的；这兄妹俩今日的惨状，则应该是不小心撞破了城主变成堕魔的隐秘，所以被追着灭口。

周锦思刚刚说那魔族阵法师被灭口了，这两人很可能是撞见灭口的现场了。

也幸亏周明河实力只比晁梦心弱一线，不然，金丹修士想灭筑基大圆满的口，可太简单了。

只是，这归望关，似乎根本没有金丹期亚魔治疗魔识的药物。

而乌斯允若是实力真的掉回去过，那他现在的实力又是怎么恢复的？

人族的金丹可是刚到。

太清台的七个金丹，也没听说有哪个被调走或者闭了关，很久没出现。

沐寒想不通，但她却已经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按那个时间开始算……

乌城主变成亚魔的真正时间，应该是她来到归望关之前的几个月。

算到现在一年多了。

这一年多，乌斯允是怎么渡过的？

怎么在维持实力，或者说，不仅仅是维持实力，是实力下降以后又成功恢复的情况下渡过的？

还是金丹期的亚魔之前也出现过，他们也是有药物的，只是下层修士不知道？

……不对。

如果算上时间……

城主被传谣言的时间，和周明河被传谣言的时间，似乎也能对上。

她那时不在这里，不能确定这一点。

但如果两个“谣言”，是几乎同时传出来的话……

周明河撞破的傀儡偷取安魂油的事件，不也和城主魔纹溃散的时间对上了？

丢的安魂油只有六阶……那个时候，若是乌斯允境界确实掉落了，那六阶的药，有可能是管用的。

但那些药最终也没被带走？

乌斯允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过的，实力是怎么恢复的，似乎变成了一个疑团。

厢房里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把沐寒从这些对解决眼前的问题大概是毫无帮助的思绪里揪了出来：

“周道友？”

那声音有些闷。

她听着，感觉像是周锦思摔倒了。

同样，她也听见里面后续又有些轻微的响声传出来，像是凡人摔倒后挣扎着站起来。

周锦思的脚步声很明显。

两息后，她从里面推开了门：

“须道友，你那里有安魂油吗？”

沐寒听见这个不祥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