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他:
“不用听,那些没有用的,并不是真的人声或者交战的声音。”那女修士着重提醒道:
“那是一种幻阵制造出来的杂音,和幻象是一样的。别听。这阵法等级很高,听多了、听得太使劲儿了,可能会神识消耗过度晕过去。”
这和低阶的阵法师看高阶阵纹是差不多的。
幻阵的可怕之处,在于它对修士心神的一种循序渐进的牵拉。
就如这杂音,有人听着像是有人在不远处交谈、求救或者呼唤熟人,有人听着又觉得像是有人在附近交手。
一开始没人用神识去听。
但当听的人觉得自己听到的东西似乎对当前的处境有帮助,被牵扯,便已是一个不可防范的过程。
而神识一放出去,就会和幻阵中的力量搅在一起,收不回来,最终导致修士失去知觉。
但几个人若是都出现了某种症状,那东道主显然十分可疑。
他意识到事情不妙,当即就近扯了几个人过来;那几个人突然被拉扯到,毫无防备,又是在这乌城主翻脸的关头,大多本能地把那突然套过来的链子甩开然后毫不犹豫地退向远离他的方向。
最终他只拉过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造化谷新来的筑基修士,另一个是百味宗的女修。
百味宗那个,他看她眼熟,但又觉得不认识,叫不出名字;想来这人该是那种在这里呆了很久但不出风头也不管事的,赶上这回百味宗合道斋高层洗牌,入了新来的人的眼,才被带过来。
不过认不认识这不重要。
他扯人过来又不是为了叙旧或者给他挡刀的。
从有人动手的那一刻起,朱瑾钧就没打算过要再观察一下情况才决定后续。
随手把能拽过来的都拽过来,他手里压箱底的那副九阶组合防御法器,也在灵珠的支持下开始发挥作用了。
人头大的金色圆球褪去了最外面的一层外壳,那外壳裂作无数不规则的碎块,以被朱瑾钧托在手中的圆球剩余部分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开,飞出一丈左右方才停住,就这样在朱瑾钧身周扩出了一个径约一丈的防护范围。
这东西多开一小会儿就能耗掉一颗上品灵珠,但朱瑾钧只会庆幸自己行动得快。
魔族的金丹对这意外毫无预料,但这不妨碍他们跟着出手掺合。
理所当然地,他们下意识地都站在了魔族城主一方。
人族的金丹是下了狠手,坐在右下首的那一位魔族老祖堵上一条发疯一样扑过来撕咬的火龙,分属两个人的灵力交撞,东院正厅坚固程度堪比九阶洞府法器,被这余波震得棚顶都裂了缝。
正面迎上几位突然发难的人族修士的魔族金丹,此刻心中都产生了怀疑。
这些人族修士,好像笃定城主要对他们不利一样。
他们之中有人刚帮乌斯允拦下人族金丹的攻击,便惊道:
“那是什么?”
攻击袭来的那一瞬间,乌斯允便离席后退;他似乎除了挪了两步外什么都没有做,但他的身体却随着一道乍现的曲折灵光而隐没。
灵光倏忽之间扩散,人族这边的金丹尚未来得及发出下一波攻势,整个宴席场地便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与物皆消失不见,色彩杂乱的灵光铺天盖地,几乎所有人的视野中都只剩下了自己。
在最后能看见真实情况的那一刻,朱瑾钧注意到,勘玄地宫的席位,空了。
两位擅长阵法的金丹长老不见了。
坐席是城主府安排的。
勘玄地宫的金丹真人的坐席,被安排得十分靠前,非常接近主人的位置。
当时用的理由是,鬼壑那边需要高阶阵法师出手相帮,同时城主也对那些已经用了近万年的阵法不太放心,想和几位阵法师多聊一聊。
猝不及防地被他拉过来的那两个修士,在防御法器生效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等他眼光收回来,便同时道了声谢。
朱瑾钧不大在意地摆摆手。
这东西护他一个人是那么些消耗,护上十几号人,也是那么些的消耗。
只是事发突然,周围坐着的许多人都警惕心满满,他没把更多的人拉进范围,有些浪费。
——和他同出身于剑派的那几个都挣开了,这也是令人无奈的巧合。
“别离开这光芒的范围。”悬浮的外壳碎片笼出的区域之间填满了白色偏向浅金色的光,这算是法器对有效守护区域的一种标记。
这白光同时也有一种暂时派不上用场的用途。
倘若他们现在身处的环境布满了毒烟,又或者是有侵蚀性、攻击性的灵力,白光能将它们排斥在外。
朱瑾钧简单叮嘱过,便握着圆球试探性地朝旁边挪了两步。
起先无事发生。
看不见还是看不见。
唯一出现的小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