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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三刻过去,这场宴会造成的人员上的损失便被统计了出来。
财物上的损失,在此时是微不足道的。
从筑基期修士的损伤来看,魔族远比人族惨烈。
余灵音等阵法开始运转后,不在宴席场地而在后厨、后院、偏院的魔族修士,其中包括魔族城主府好几支卫队的高阶守卫和侍奉宴席的侍从,在连接阵被破后成了内层阵法的力量来源,折损近半。
实力较低的基本都没能活下来,筑基中后期的活了七八成,但大多有些境界掉落,或者境界保住了但经脉受伤、精血耗空之类的损伤。
汉杨对此心情十分复杂。
如果昨天下午乌斯允没有突然变卦,换了守卫的人员,那受伤的人里肯定会有他。
他现在也大概知道乌斯允的用意了。
第一层阵法,那是要人命的东西。
如果外面的连接阵被破坏,那处于两层阵法之间的人会作为“灵珠”、“玄珠,作为力量来源,被吸取修为,精血,填补内层的消耗,直到变成人干为止。
他们能活下来是意外。
观云坊那个阵法等级飘忽不定的半桶水女修士,在调大了内层阵法的消耗的同时,误打误撞把内外层的连接也给断开了。
让一部分人捡了条命回来。
不然,所有在一二层之间的人,都没活路。
而在场地里的人……
乌斯允在场地里的行为,堪称是大开杀戒。
如果不是中午时分被周家兄妹撞破了谋划,又没能成功灭口,如无意外,这场宴席在旁人眼里起码得持续到四五更天。
没人打扰的情况下,乌斯允借助主场优势,能杀掉多少人?
不说人族金丹会不会被他们逐个击破。
场内的筑基修士,乌斯允想杀,不过是动动手,又或者变幻一下阵法的事。
所以……
余灵音不比丁队姓步的那一位圆滑,在旁人眼里,她对人族的善意,要多于那丁队队长对人族的善意。
加上晨晖那一整队。
乌斯允或许想把这两队人都杀了。
但昨天下午的临时变卦,又使得汉杨的这个猜测,看上去像是乌斯允的临时起意。
汉杨没想到乌斯允讨厌人族的同时,竟能将自己人也放进屠戮的范围,恨恨地挥了一拳,锤在东院里一根折断的堂柱上。
——东院被一群金丹修士当成了短时间内的斗武场,纵然材料都是□□阶的,也是禁不住折腾的。
别的地方还好说,正厅那里,现在剩给城主府的,就是一片断壁残垣。
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晨晖和余灵音都还活着吧。
人族筑基修士就只有赴宴的那些了。
乌斯允一心猎杀人族、魔族的金丹修士,对人族的筑基修士并没有刻意针对;于是赴宴的几十名筑基修士里仅有九人死亡。
九人皆是直接或间接地死于阵法。
有的人是胡乱走动,运气太差触发了杀阵,有的人运气更差,在空间扭曲之下,被根本不知道在打谁的金丹修士的攻击打中了。
还有一个人是死于毒发。
这是个新来的筑基修士。
他越慌就越要调动灵力反抗,越反抗中毒迹象就越明显,中毒迹象越明显他就越慌,如是因果循环,他体内被过量的玄气和瘴气堵死,得不到救治,竟就这么死了。
至于金丹修士……
归望关魔族这一回,算是惹下大祸了。
乌斯允杀死了四名人族金丹修士。
虽说同时他也杀掉了两名魔族金丹,但不管他动了什么人,有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人族是外族,魔族是他们同族。
人族的金丹修士,人族的势力,并不管你们魔族的人自相残杀。
他们只看结果,结果就是你们的人杀了我们的人。
这一点被人族修士拿住,归望关后面免不得要低声下气,大出血赔礼。
而这四人对人族来说,其实际价值与意义也远大于四个普通金丹。
这其中有一个阵法大师,一个炼器大师。
——相较之下,另外两个遇害者九阶阵法师和八阶制符师的身份都不值一提了。
乌斯允希望能从这些人族修士身上得到足够多的高阶元神,在周氏兄妹下落不明的情况下,在他有目的的计划挑选下,他一开始下手时就优先针对了这些金丹之中的高阶造物修士。
乌斯允的所作所为,无疑极大限度地挑拨了归望关魔族和蓬煌各大外派人族的势力之间的关系。
它仅是乌斯允一人、一时的图谋算计,但带来的影响,却远非一朝一夕可以平复。
如今是涨潮在即,各大势力的金丹都已经到场,倒不一定会立刻追究些什么;但有很多东西本就一直停留在桌面之下,这些在暗中涌动、盘桓、周旋、比量的东西,会从各种角度萌芽、试探,最终给此地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
这种影响短时间内对人族无害,蓬煌人族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