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一样的?那些是晚辈,与其告诉自己你不该怕他们,还不如先想想怎么让他们别太怕你。”
当然不一样了。
杭磊,她就没把这突然掉——调下来,一来就乱立威的真人当自己人。
而且晁师姐这建议……也不大对啊。
在戚怀安的嘱托下,晁梦心的这个“别让他们太怕你”,也是不好实行的。
如沐寒这般资历浅年纪小的,短时间内,要做到让弟子听话,显然是让那些人“怕”她比让那些人信服她更加容易。
沐寒叹气:
“问题是,那些人里有好多,以前都是我前辈啊。
“不是完全没见过面的那种。
“上一届大选也有我的事,这一回和上一回,起码,得有三成的人,是重合的。”
晁梦心笑道:“放心。
“你还是想太多了。”
她正想着有什么办法能传授给这突然上任管人的后辈,便听沐寒吭哧吭哧地把话题扯回去了:
“不过,离我们出发,还有十天时间,这十天总够我确认这方法的疗效了。
“当真有效,如果需要医修持续帮忙的话,等我走了我可以把方法留下。”
所以说……
两个人里,到底是谁在转移话题呢?
这回晁梦心没有再避而不答。
她站住,细细端详了沐寒半晌;沐寒莫名,但难得地没有因为被人打量而觉得不自在或者心虚,就站那儿由着她看。
片刻后,晁梦心道:“好。”
不等沐寒应声,她又说:“不过我这毛病,可能比任何有病例可循的同类病症都来得顽固。
“我不过是个筑基修士,寿元不过三百余年,却任由鬼壑瘴气侵袭了两百年有余。
“若是到头来真不顶用……你也不必为此有所困扰。
“——师姐早有准备。没想过要让别人因此而烦恼。”
沐寒怔住。
她忽然想问问,晁梦心为何要如此执着于镇守归望关。
她不是很能理解这种坚持——因为在她看来,晁梦心似乎是无缘无故这样做的。
但显然,这样大的付出,不可能无缘无故。
阴灵根修士在瘴气、玄气之中生活,那种被拦不住的异种灵力侵染遍全身,所产生的的身体乏累、周身都隐隐作疼的感觉,是无时不刻的。
寿元的削减,在这种没有尽头的疼痛面前,似乎都可以视作小节。
“师姐,你明知道……又为何长年留在归望关?”
杭磊怕晁梦心与他争权。
但在沐寒看来,杭磊,以及杭磊背后的那位万霞峰主,根本不明白,在晁梦心本人实力强劲的情况下,她这二百年的坚守意味着什么。
这份功绩,意味着,只要晁梦心有心回宗门,有心担权理事,那她必然会成为门派中枢的筑基期核心高层,会成为实际地位尤在筑基期峰主之上的实权长老。
简要来说,晁梦心呆在归望关,若是为了权,为了积累资历,那早在几十年前,她就可以回来争二院三堂四殿的次座位置了。
赶的巧的话,说不定能去哪个主支断了的峰头上空降峰主——
近几十年里,外人空降七十二峰当峰主的事情,光沐寒知道的,就有两起了。
出身平潮湖的新晋金丹真人张更成了翠微峰峰主。
出身天女峰,后供职于传道院的筑基修士姚初平成了玉螺峰峰主。
——至于白鹭山,那算是主脉旁落。林映出走、闻臻合坐化以后,和林映一样外门出身、筑基后进了白鹭山的伊荞卿成了白鹭山新峰主。
算算晁梦心在各各阶段的年纪和履历,翠微峰和玉螺峰峰主易位的事情,她是都能赶上,也都有极大希望接任峰主的。
“我是——”晁梦心正要回答,从沐寒身上略过、落在不远处的眼光微微一凝:“吴朝?”
沐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身侧不远处响起:
“师姐。”
声音有礼而温和,但其中欠缺了一些常人应有的温度、情感,便显得有些冷淡。
但这似乎又并非说话者的本意。
沐寒转过去,忽然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开始错乱:
“吴师叔?”
——她其实已经发现了。
父子俩只是在特定的角度下会显得一模一样,但实际差得还是挺多的。
——把气度神态的影响抛除,也是如此。
也就是只见过一两面的生人会分不清他们。
且第一眼时会让她犹豫“这是谁”的,一定是吴过。
吴长老真的出现的时候,她是绝不会认错的。
但这不妨碍她思绪打结。
师叔也从西南边境回来了?
不管是干什么去了……问题是顺利吗?
吴长老稍作颔首,向她示意;随后对晁梦心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