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沐寒说自己会讲得更好,并不是空话。
讲道刚开个头就被打断,乘着一股恼火劲儿收拾了罪魁祸首之后,沐寒有种什么都可以“随便了吧”的心情敞亮、神清气爽的感觉。
对于要讲的内容,她更加是信手拈来了。
那与低阶丹药相关的实例,更是一个接一个地举。
就是台下的状态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不对头。
不过沐寒很确定他们都在听。
既然都在听,那就说明她讲的内容没问题,她也就不管这帮人都是个什么奇怪的状态了。
她越讲兴致越高,状态越昂扬,渐渐就忘了时间;为了防止出意外,她准备的东西远比一次道场里能讲出来的东西要多多了,而她大量的炼丹经验给她提供了更多的信手拈来的实例。
讲到一处,她想到什么例子便直接举出来;一路下来,看着是没直接开炉指点某种丹药的炼制,可细数一下,她已经讲出了十一种丹药的总共四十多处常见的、常态化的误区和正确的提升丹药品质的处理方法。
而这些错误、这些方法都是被当作例子举出来的,对于很多人来说,相比于这些东西,把这些东西引出来的那个原因更加重要——
那是理论上的基础。
是已经被归纳整理好、有触类旁通的价值的东西。
“这孩子虽说准备得认真,但本身挺生涩的。”罗薇中肯地点评道:“能准备到、讲到这个这个程度,她在这方面的基础比她讲出来的还会深厚很多,经验也绝对十分可观——
“刘云疆输得不冤。唐千壑当年.......”罗薇摇摇头:“唐千壑学丹二三十年的时候,也远没到这个份儿上。”
“她在归望关的事情,我后来又找那位晁师姐详细问过。”石奕安又道:“关于丹术和售卖丹药的事情,晁师姐说,当时她已经被知微真人拘制起来,并不曾亲眼所见;知微真人曾对须师妹的出丹量提出过质疑,须师妹为了证明清白,用炼一炉的时间,双炉同开一气炼八副药材,最后结果接近满丹。”
“散修出身,到现在没师父,三十岁丹道能到这个地步......属实是天赋异禀了。确实是让人忍不住怀疑有问题啊。”
一直靠窗喝茶的青年终于开口了。
他好像是看着窗外的景色,实在忍不住了,无奈道:“二位师姐,你们就让她一直这么讲下去?”
“这又不是咱们的事儿。”罗薇答得轻松:“散修联盟不说,就让她讲呗。
“——师弟用不着打断我们。她有这能力,真是别家派过来的,早给加紧拉回去了——
“毕竟,十几岁就离家的孩子,在外面混出了名堂,很容易被外人给养熟了或者把心养野了的。事情成了得便宜的是一大群人,但子弟离心了那可是自己的损失。这可是损己利人,得不偿失啊。”
当人的超群之处已经达到了一个世所罕有的程度,反而没人怀疑她是不是隐瞒师承了。
多傻的师门能心大地放这么个人在外面漂着。
养野了回不去了乐子就大了。
剑派这个等级的宗门都舍不得这么干的。
越是弟子众多的宗门,越明白天才这种人多难出。
什么代价都没有,白白捡到过一个,然后一撒手跑别人家去不回来了,或者干脆自立门户了,那种错失的感觉能把人呕死。
青年更无奈了,他放下茶杯掸了掸衣袖像是要掸落上面的星光:“时间真的不早了。”
沐寒讲得兴起,刚刚收束了关于二三阶常见五行药材的药性与搭配,正打算往三奇上讲一讲。
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应该不是忘掉了什么重要的内容吧?
——忘了也没关系,没讲错就好了,反正她准备的内容够多,忘了一两个下面也能有很多收获。
于是她淡定地略过了那有些不对的感觉,接着之前的劲儿继续往下讲。
于是,等她感应到室内有小部分人开始不集中,像是听不进去了,又像是急着离开的时候,她回想也觉得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正想看下天色,看看还有多久敲钟,就让外面一片黑沉的夜色给震住了。
——这没有三更也该快了吧?
——她是讲得太起兴了没听见敲钟?
沐寒忽然十分尴尬。
不过好在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对不住这些听讲人的,脸上并没有把这份震惊与尴尬显露出来。
讲道散场后,沐寒依旧不知道日升楼里有自己家的三个前辈筑基修士;她带着杜芸等几个人离开,路上忍不住咬牙道::“散修联盟那几位到底敲钟了没?”
她感觉,这是今日讲道唯一的失败处。
“......没,他们,确实没敲钟。”
“怎么会推到这么晚都没敲?”沐寒纳闷。
莫非是下午场的长老,因着当天后面没人了,所以没人提醒催促?
几个弟子互相看看,最终是“觉得师叔其实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