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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他是筑基前期。”沐寒并不怀疑自己现在的判断:“他藏了多久了?”
伯赏道:“谁知道呢。不过,他之前可比徐沁言要强,我能肯定的是,你刚来剑派的时候,徐沁言这个在剑派本宗驻地的筑基修士里能排前五的人,不过是勉强能说和他一个水准。现在这俩人倒是差不多真的完全平齐了。”
“他在剑派里可做过什么?”沐寒打算求助了。
“除了隐藏实力装鹌鹑之外,并没做什么,我也没见他联系过什么人。你不在剑派的时候,就不好说了。”
“他有没有故意挑拨过叶英芝和传道院课堂上其他人的关系?”叶英芝是金火土灵根,并不在他的课堂上,若是平时能碰见,那也是在传道院场地叶英芝与他人发生矛盾时偶然撞见的。
伯赏又来了句“谁知道”,沐寒顿时头痛,她明白伯赏这是想让她自己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但问题是,外面这俩人只有一个在还好,两个都在——这两个可比那日她和钟暮联手对上的那两个还要强——沐寒在没曾和宗垆一级的筑基修士对上过的情况下,还真不敢贸然尝试同时惹上两个会有什么后果。
沐寒压住性子,她决定再观察观察这两个人。
——大不了就等仙府关闭再出去。
她又不是真的没事情做了。
就是陈雨江的事情后续或许会麻烦——既然知道了,她不打算把陈雨江的事情压着当不知道。
——所以她更要抓紧这个机会弄明白陈雨江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沐寒还没有自己出面,把这个陈雨江和不知道什么来头的修士一锅端掉的想法。
但到后面,听见剑派造物殿的事情,沐寒便坐不住了。
她一方面觉得自己留在这里真的是骑虎难下,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还好是留下来了,不然这么大个事她上哪知道去。
那两个人各自在琢磨中央大殿里面各种筑基修士能看见的痕迹,各自试图寻找这仙府秘境的“阵眼”,间或偶尔交流几句。
他们废话是真的不多。
等沐寒已经盯了他们快有半个月了,另一个沐寒不认识的人才透露出,剑派的造物殿殿主,似乎,是他们那一方的人?
回头陈雨江便回道:“上回本想着,能让散修联盟那边的传送阵炸死剑派一个外派接引的长老便好,那些物资派得上派不上用场都无所谓,接引长老死在外面已经足够剑派丢人了,不成想两边都没占上。”
沐寒便是全程跟进了甘泉城仙门大选的剑派接引长老,
这两个人现在说的话,在她这里很明显对应的就是甘泉城岳奕欢师徒险些闹出的乱子。
“还惹了剑派彻查造物殿。本来葛真人已经在造物殿铺开了底层的连环网络,但剑派这一查,加上那个弟子因为给外人办事被外人灭口,许多已经动了贪念的弟子都又规行矩步起来,那布下的网络,三五年内是恢复不得了。”
联系另一人的说辞,这葛真人,指的正是造物殿殿主真人葛正阳。
陈雨江知道葛正阳的想法与已经付诸行动的计划。
葛正阳利用职务之便,利用自己门下的那少部分亲信弟子——这些弟子都已经是造物殿的实权长老了——旁敲侧击、言语刺激、暗示,在剑派造物殿里养下了不少还没来得及开口啃噬的蛀虫。
这行动的精妙之处正在于,绝大多数还没犯下事情的“蛀虫”,都只是被人挑拨起了贪心,他们只是有了揩油、徇私枉法的念头,却并不知道自己将给谁做事。
他们不是任何一位长老的嫡系——甚至在一些人眼中,他们自己并不喜欢那几个受葛正阳控制的长老,他们是跟着别的长老的。
但贪心一起,好处到手会给谁做事,可就不是他们自己能控制的了。
这暗地里的事情许多都有讲头,而这些起了贼心但暂时还没贼胆的“蛀虫”,遍布造物殿下面的各堂各司,形成了一张盘根错节的网络,只要操作得当,很轻松就能在所有经手人都迷迷糊糊不知所谓的情况下布下一个小细节环环相扣造出来的大局。
陈雨江曾因此对葛正阳手腕大为叹服。
但如今,陈雨江也知道,事情就毁在这“精妙”上。
葛正阳没有实际策反任何人,没有将任何一个干事的弟子或者非他直系的长老变成真正的内应——甚至他自己那几个身居要职的亲信弟子都不知道他是哪方的人,只知道师父体贴宽和,也无意中承受了来自葛正阳本人的不动声色的暗示挑动——一旦上面下力抓徇私揩油的歪风,一旦让他们知道有人因为贪了别人的东西办事不过脑子,反而在掺和进叛宗的阴谋里,事情结束后被收买她的人给提前灭口绝后患了,这些实际上心依旧向着剑派的弟子,便立刻老实了。
——葛正阳的谨慎只保了他自己全身而退。
但从另一面想,葛正阳要没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