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的眼熟。
旁边那人很是好脾气地笑笑:“不可能忘的,就是这做事前后颠倒,越往后发现越会惹人笑话。”
沐寒听着那人圆场,自己看了看帖子里面的内容,暂时没说话。
那边的来人也沉得住气。
片刻后,她食指弹了一下那薄薄的名帖:
“便就今日吧。”
她也没想留一件事情月中或者月末做,平白影响她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的心情。
比起他门下的弟子,镇嗣岩说不出地精明识时务。
沐寒本做好了临场撬了对方峰头阵法反施压回去的准备,但镇嗣岩本人出乎意料地“和气”“好说话”。
——小樟山自己峰头的阵法是九阶的。十二阶的部分,那是宗门的公物,不是镇嗣岩说想动就能动的。
而且他一动阵法院那边就会有反应。
沐寒本就觉得他不可能有什么实际的举动,同理惊动阵法院就更是不可能。
她以为镇嗣岩估计会不阴不阳地威胁上几句,也以为镇嗣岩会直接以势压人。
但真正见面以后,沐寒发现,镇嗣岩的目的似乎很单纯。
就是来给弟子赔不是,修复小樟山门下和万法殿四层传功长老的关系的。
他做场面人,沐寒便也拿些场面话应付着。
等她走后,镇嗣岩才传来弟子,道,太白峰那边的事情,以后都不要掺和了。
“吴家垮不了。不要枉做小人。”他很随意地说道。
“平潮湖那边不是一直在折腾吗?早点抽身,把这摊事情都留给他们。”
平潮湖和小樟山的矛盾是太白峰之前就有的。
也正是因为有矛盾,所以一方出来争地,另一方必须奉陪。
因为稍有退让,以后可能就再抬不起头了。
——平潮湖和小樟山也是挨得太近了。
就如神木万霞。
要打交道的地方多,但需要竞争的地方,更多。
“师父确定放任平潮湖作为?”
镇嗣岩的目光扫过现在他跟前的七个筑基期的徒弟:
“随他们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平时这些人都不会入长老们的眼,长老们也不会特意强调一下我看不起这种人。
剑派长老对这些人,更类似是一种轻视加无视的态度。
并不把这类人当成晚辈。
谈妗没听见自己名字,悄悄松了一口气。
车涵珂无意间流露的态度,让她略有些伤神,但更多地却是让她确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她之前离筑基或许只有一步之遥。
或许筑基后,她还能得到一个被扶正的体面。
即便不被扶正,地位也不会和真正的妾室一样低下。
但这些最终都被她放弃了。
谈妗的事情或许可以暂时翻过页了,这令沐寒也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不知道类似的事情如何处理能把影响降到最低,唯一的想法就只剩一个“等”字而已。
等着时间的流逝将过往的一切带走,等着谈妗的面孔在不相关的人的记忆里淡去。
这样,谈妗若是能筑基,便只需换个名字。
——这事情或许也可以问江海平。
但沐寒不打算让更多的人知道谈妗的事情。
沐寒只应承着一些已经熟悉起来的长老的恭维或者打趣,只当此事就是一场寻常的讨教切磋,背后再无任何隐情。
她的平静持续到初三下午。
那日下午,沐寒和陈辛夷在机要室里修炼读书,忽有人来访,言道小樟山镇真人有请。
沐寒听见这个邀请,心里倒是不慌。
镇嗣岩但凡长了脑子,就不可能通过这种方式把她怎么样。
她不去,反而显得她怯场。
但她也不能就这么答应。
来的是人沐寒也眼熟,是之前被沐寒知道到的那两次镇灵均来万法殿找吴过的事件里,都在场的两人中的一个。
是那个嘴巴比较谨慎,但放纵下面师弟胡言乱语只在最后打圆场的师兄。
“现在请我去?”
沐寒坐在机要室里没动,那人进了屋,陈辛夷放下玉简,偏头看着他,好像看戏一样。
这人是小樟山的首徒,之前没去坠星仙府,但如今也有筑基八层的修为。
他笑笑:“只是递个帖子。之前我家师弟多有冒犯,家师因此对长老被打扰一事多有惭愧。若须长老无事,现在去也是可以的。若长老另有安排,便看看这帖上的时间可否方便。”
说到这里,他才取出一张浅蓝色似石质也似金属的名帖。
沐寒看看窗外,外头阳光正好,她面朝着窗外笑道:“看来,我是赶上了一件相当荣幸的事情啊。正常这种事——尤其是我此前并不曾与小樟山的诸位相识——合该是见面先奉拜帖的。道友这习惯可与旁人不同。
“想来我该是道友甚至是小樟山头回送拜帖的那个人。”
她转回头接过名帖。
陈辛夷忽然说了句:“要是她不问,这名帖你就给‘忘’了?”
“辛夷,”赶在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