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沐寒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元白鹤。
“在座的大多是百岁以上的老长老。造化谷先前有位白凌誉白真人,早年名声颇大,近年却几乎没什么名声往外传了,但想必诸位还是都记得她的。
“几十年前,白凌誉真人有孕之时为巽丘所算计,屡经波折,后得一女,为......雷灵根,巽丘之人认定此女为巽丘古修士雷皇转世。”
沐寒初时只觉自己根本没听懂,随后惊住。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转世?啥玩意?还有人信这个?
——转世之说是确实存在的。
但转世与夺舍最大的不同,便是转世之人,除了会因前生所为继承一些或好或赖的运气、气运之外,与前生便是一刀两断,再无干系。
沐寒正是知道这点,所以才觉得,巽丘这认定某人是某人转世的行为十足离谱——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白真人的道侣,便是元家金玄真人现今唯一在世的儿子。
“这女儿是造化谷元白两家所共有的直系后人,不可否认的嫡脉。”
张若愚缓缓道:“元白两家,算是一直知道这个内情的。
“同时他们也早就确定此言论是无稽之谈。
“——莫说这转世的路子干净不干净,元家的元白鹤,造化谷的元白鹤长老,确实完全与巽丘古圣皇雷皇无关。”:,,.
言下之意,却是惜命也理所当然。
主事人只是冷笑:“就这般模样,我看哪,不论之前准备了多少年,这次,该输还是要输!”
他说完,身形便晃了一下,嘴角渗出一线鲜血。
他旁边的人大惊,竟是没有任何掩饰地变了颜色。
那人左右环顾,像在寻找什么,主事金丹则是咬咬嘴唇,躬身,勉强维持着语调的平缓连贯:
“晚辈失言。”
“不妨。”声音不知自何处传来,说话的人语气平淡而漠然,好像主事的金丹骤然受伤吐血和他一丝关系也无,“百草半个时辰后便到。你亲去迎接。
“到了百草面前,你可别又失言了。”
那未亲至却又传音过来指示行动的人,接下来叫了另一人的名:
“我将霍峰和金采蘋要过来了。你集中这边营中的高阶阵法师和阵法大师。
“待人到,便一同全力彻查牵魂阵爆炸的真相。
“明日日出前,势必要查出是什么人对牵魂阵动了手脚。”
牵魂阵等阶不算极高,但作用十分重要。
巽丘很多布置都建立在这个作用很有几分恶心的阵法上——
控制人言行思想,还不让人言行举止上的习惯发生任何改变。
很像温凌寒当年所中的归心蛊。
这阵法被层层叠叠的禁制保护着,能靠近的人,在驻守此地的巽丘金丹中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它出了问题,无疑代表着就如他们有人混成了蓬煌的老祖,蓬煌也有人混进了他们那深受信任的绝对核心层。
可能是靠苦心经营,也可能是靠阵法、邪道法门方面的真本事,但靠什么都不重要了,总之,现在就是有这么个蓬煌人,扎进了巽丘的核心层,令人如鲠在喉,坐立难安。
那主事的金丹缓了过来,不确定那元婴是否还在关注此地,但他怀疑那位或许一直都在盯着他们。
他便问道:
“杨师叔,我们在剑派那边的布置显见是不能成功的了,那么晚些日子的......可还是要拿剑派做幌子?”
他问过后,许久都没得到回音。
但他没有质疑自己之前受伤是不是因为自己点背,正好撞在这位闲来无事巡视大营的节骨眼上。
他觉得,那人肯定听到了他的问题。
他屏息,静等着。
等到那元婴先头所说百草等人抵达此地的时间将要到了,他将准备出去迎接之时,才听见那人的回应:
“先不急。”
那人语带冷斥之意。
“眼前的钉子没拔,就先别看那么远了。”
有那么个人扎在巽丘大顶级营地之一的核心之中,想远只是帮着对方阻截自己。
沐寒在万法殿蹲着老老实实炼了半个月的丹。
半个月后,宗务殿传召部分长老去开会,沐寒也在被传召之列。
在会议上她还撞见了那位陈掌司的徒弟——就是姓葛的那位女长老。
这位那三言两语说不明白话的毛病,在身处人群之中的时候似乎更加严重了。
这会议开得有些奇怪。
沐寒扫了一圈,发现参会的都是门派中枢的高层长老,全是副殿和副殿下面那一层的,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位葛长老了。
“今天这事很短,很简单,和咱们关系可能大也可能不大,但是不方便传讯说,故此将大家召集过来,面对面分说清楚。”
主持会议的是张若愚,戚怀安坐在她下首;宗务殿的一正一副两位主事人竟是到齐了,这是个很不同寻常的讯号。
“此事与造化谷门下相关,涉及到造化谷的一位有金丹、元婴直系长辈的长老。”
张若愚说这话的时候没看沐寒,但沐寒总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