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扬商予顿了一下,才道。
尤琬琰已经出发了的事情,没法完全骗过姜唯馨。
“没什么不一样的——”
“这话你好意思说?”扬商予翻过手就拿指节在桌案上砸了一下,“你真这么想?”
“......没什么不能这么想的。”
这是今天的头一次,姜唯馨在扬商予对他说话时,将目光错开。
扬商予好像是冷笑了一声,也好像只是被气得过了出了口气。
“连你也——你是不是也跟人学坏了专门来捡着我欺负的?
“这话你敢跟张颖说吗?净来给我添堵!
“——除了张颖,你敢跟章师叔说吗?面对面地说?
“就会盯着我使劲是吧?”
“敢的。”姜唯馨忽然道。
扬商予一愣。
姜唯馨在这几句话之间来这么一句,这是他所想象不到的。
姜唯馨忽然起身,躬身:
“我知道,章师叔神识必在此处,我所说,一字一句,他都能收在耳中。
“当然,这算不得是我对章师叔提议,要自请去巽丘。
“可便是章师叔本人在此,我依旧是这句话,这点请求。
“还请许我前往巽丘。”
扬商予跟着站起来,手不自觉收紧。
他对姜唯馨的坚持早有所料,但是此次姜唯馨的坚持程度依旧超出他的预料。
姜唯馨是非常惧怕飞白的。
扬商予一直都知道。
这种惧怕不同于他对飞白的敬畏——而且扬商予的敬畏中始终带着亲近,他毕竟是飞白跨代教出来的掌门,不是师徒胜似师徒。
姜唯馨对飞白的“惧”,是十分单纯、纯粹的。
就是很平常的、很一般的“怕”。
殿内再度陷入僵持的寂静。
不过这一回,寂静刚一出现,扬商予便想要打断它。
但不等扬商予出声,一道情绪淡淡不见起伏的声音,在扬商予和姜唯馨身周响起:
“让他去。”
是飞白的声音。
“他既认死了自己有罪,你便放他去。”
这句,便是只响在扬商予耳边的了。
“我就不信了,出去那几个能这么废物,这么大的计划,保不住主力、剑派的一个首席;姜硕自己也能这么废物,想着要报仇却去送人头!”
扬商予眼神波动几下,他长长地换了一口气,像在平复情绪。
姜唯馨听见飞白那简短的三个字,竟是如重见天日般,只觉浑身一轻,便是垂着头对着地下,入目处处也尽是舒朗。
他这点动静瞒不得扬商予。
他嘴唇动了动,终是说:“既是章师叔发话,既是你自己偏生要去,那我也阻不得你。”
他这话说的,虽是流畅,但品着意思,竟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听见扬商予定了论,姜唯馨才道:“此番实乃姜硕妄为,多谢师叔、师兄成全。”
“我没想成全你,都是章师叔的意思。”扬商予绷着脸道。
姜唯馨一躬到地:“让师兄费心劳神了。硕不尽感激。”
心愿得偿,后路分明是危险重重,姜唯馨告退离去的脚步却分外地轻快从容。
临出道源峰正殿之时,姜唯馨忽听耳边传来一言:
“当年战祸之后,剑派阵法一系人才凋敝,至今仍未回缓。
“姜硕,你是剑派的阵法院首席。
“活着回来。”
听见这个声音,姜唯馨身体微微一僵,旋即俯身,恭声道:“必不负所望。”
姜唯馨离开,扬商予明白飞白的意思,但明白不代表赞同。
“若是惧怕心魔,他已经付出良多;那边布局甚重,但几乎所有的安排布置都有他一份心血。
“便是到时心魔纠缠,姜师弟也有能应对处。”
扬商予似是自言自语,实则如何不是在故意质问飞白。
“没人敢说姜唯馨到巽丘去就能稳住心神,也没人敢说巽丘那边没有拿捏、针对他的东西。姜师弟当年不过散修出身,疏漏处想来甚繁,巽丘随随便便便能抓到一把的破绽痛脚。”
飞白却不再说话了。
扬商予讨了个没趣。
飞白却坐在悬崖边对着对面的瀑布赏景煮茶,好不悠哉。
别是真的做了错事,便随便哪个金丹都能欺负一下扬商予
如何不是因为扬商予对这帮人最宽容最心软,尤其是对年纪比他小的。
都是惯的。
隔了好一会儿,扬商予在道源峰那头已经拉长着脸开始处理公务了,飞白冷丁地一句话过去:
“罡风谷还真出事了。”
扬商予让这突然的一句话震得手一抖。
罡风谷,这地方,现在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刑狱了。
能让飞白特意说一句罡风谷出事的,那出的事,显然也只会是那一桩。
罡风谷不在门派中枢范围。
换句话说,不是飞白神识全力监察的范围。
扬商予一时不能肯定,飞白到底来不来得及对那边做出反应。
也是飞白说这话的时候,嗓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