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闲看了一眼一旁换上常服的周恨,道:“我们去吃碗羊汤。” 周恨点点头。 李清闲边走边道:“吃完带走一些,给郑队带过去。” 韩安博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缩了一大块。 李清闲边走边问:“韩哥,最近市井艺行怎么样?” 韩安博微笑跟上,边走边道:“京城三成的艺人,都已经入了咱们的艺行。其中一些人去各地开枝散叶,现在除了神都,已经扩到十八个州和南边四个小国。再过两年,全国各地都会有咱们的分行。” “钱够用吗?” “够,都是苦命人,花不了什么钱。现在艺行的钱,大都是艺人们主动出钱资助。” “有没有什么难事?” “天下哪有顺风顺水的事,可再难的事,也有解决的办法。您放心,一切都还好。” “夜卫呢?” “裁撤了一些,像斩妖司等对外基本全裁撤没了,现在巡捕司炙手可热。不过,这两年上面也没什么大动作,跟全盛时的夜卫比不了。” 几人一路聊着,离开夜卫衙门。 路上的夜卫看到,不管眼熟眼生的,都老老实实站着,低头问候。 李清闲有时候只是点点头,有时候叫名字聊一两句。 迈出夜卫衙门,走街串巷。 “到了!”于平也不顾地上的水迹,抢先窜进喜乐街。 三人跟上去,在拥挤的人群中,逆流向前。 油烟翻腾,蒸汽鸟鸟,止不住的香气扑面而来。 李清闲轻轻动了动鼻子。 神都的小吃街,是比启远城的香。 行走在亮晃晃的晨光下,不多时,前面一个大胖子用力挥手。 “快点,我占座了……” 脏兮兮的张记幌子在风中轻荡。 幌子 李清闲眼前一阵恍忽,仿佛又回到两年前那个热气腾腾的清晨。 三人走过去,分四方坐在长木凳上。 于平笑嘻嘻道:“你们看那咸鸭蛋大不大?保准个个流油。” “你选四个出来……小周叔,你要几个白馍,手掰还是他们切?” “两个,自己掰。”周恨道。 “于平,你要白面馍吗?” “要,怎么不要?”于平说着,冲到一小堆鸭蛋前,慢慢挑选。 “老张,来四碗羊杂汤,五个白面馍,三个刀切。” “好嘞……哎呀,这不是李大人吗?有两年没见了。”老张急忙笑着迎上来。 李清闲点点头,道:“这两年生意怎么样?” “托李大人的福,生意一直很好。” “行,你忙吧,不耽误你了。” “好嘞。”老张笑着转身离去,并对儿子低声道,“多打点羊杂,是郑黑的朋友。” 李清闲看了一眼墙上,羊杂汤四文一碗,羊肉汤十二文。 比两年前分别少了一文与三文。 白面馍则涨了一文钱。 李清闲抬眼望去,店里的人只坐了一半,白面馍堆得也只有过去一半高。 李清闲再仔细看了一眼喜乐街,又看了看日头,同样的时间,今年街上的人好似比两年前少了一些。 “四个大咸鸭蛋!绝对流油!”于平美滋滋捧着四个咸鸭蛋回来,分给四人。 等了一会儿,老张父子端着羊杂汤与白面馍上来,同时多加了一碗纯汤。 于平竖起大拇指道:“老张仁义。” 老张笑道:“各位吃好,不够再跟我说。” 李清闲看着眼前冒尖儿的羊杂汤,点点头。 周恨拿起硬白面馍,一下一下掰开。 韩安博看了一眼,周恨掰的每一块都大小均匀。 比刀切的都均匀。 于平将切好的白面馍碎倒进纯汤里,美滋滋喝了一口,才慢慢吃起羊杂。 吃了一口羊杂,李清闲点点头,还是当年的味道。 咽下去,李清闲随口问:“今年那些艺人的生计怎么样?” 韩安博慢慢咀嚼完咽下,才道:“一些人吃不上饭,离了神都,各奔东西。有人甚至说,京城还不如启远城热闹。” “郑队呢?” 韩安博笑道:“听说高爵有出息,晋升七品,他整天乐呵呵的,腰杆比在夜卫时都直。就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往常。” “好,吃完去看看郑队,中午我得回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