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揣着好奇心跟在“文烁”后面,场景转得飞快。很快父皇病愈,同现实一样突然卸下权力;不自在被有心人挑唆变成对“文烁”;不满。缮国公世子祸害人命事件爆发,这次没有林隽在父子间斡旋,想为民除害;“文烁”彻底得罪一干老权贵,在他们;挑拨下父子俩关系势同水火。
“文烁”寸步难行,上皇指手画脚。
这就是一个恶循环。
他看见“文烁”想对一干蛀虫下手,四王八公却沆瀣一气借着宁国府秦氏丧礼向“他”示威,而宫里;太监亦与权贵勾结,卖官鬻爵,“他”仿佛一个孤家寡人。
文烁发现“他”身体不好,而表弟易修武早已病逝,文烁多方探听才发现原来当初表兄弟俩在闽省遇袭后根本没有一个林姓书生相救,表弟重伤不治,“他”也落下旧疾。
原来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元卓!
文烁眼看着“文烁”与上皇争权夺利,朝堂派系林立,吴圭被何平拖下水,很快淹没在争斗之中;顾宜被顾平压制,始终不上不下,才华不显。没有林隽弄出来;足球、工坊,乔渊、原玉、贺氏子弟未被发掘,匪患、天灾没人更没钱管;到得后期自己总算凭着“年轻”斗败老皇帝,这个国家也已经千疮百孔。
——卫所军户大批量出逃落草为寇;倭寇在沿海肆虐;鞑靼犯边;滇南一名叫做“布朋”;倮族青年因妹妹被茶商欺辱杀人造反,倮族一呼百应,整个滇南陷入战火。
“文烁”勉力支应,将翰林院;官员派到地方以期这些才华横溢;年轻人能帮助自己打理好地方。可惜未经过磨砺;文人应对这样混乱;局势左支右拙,不是与地方豪族狼狈为奸,便是同林如海那般呕心沥血而亡。
而京中原义忠亲王势力与被打压;勋贵在铁网山搭上线,密谋改天换日。
王朝散发出腐烂;味道,在边境虎视眈眈;野兽都能闻到。南安郡王与虎谋皮,却不知那是引狼入室,缅、越、西洋夷犯边!
这次没有林氏兄妹改进;大威力武器,文军节节败退不堪一击。
忠靖侯拼死力战,却被私自退军;南安郡王、粤海将军背刺,陷入孤立无援;境地,最终战死。
“他”屈辱;与缅、越和谈,赔款、和亲……
文烁看得怒火中烧,在“他”耳边吼:“去找贺家兄弟!乔渊!打回去啊!去召集人手研究燧发枪啊!”
可惜他只是一抹孤魂,没有一个人能听到他;喊叫。
很快,北方;义忠亲王势力造反,却被黄雀在后;鞑靼攻入京城,整个大文哀鸿遍野。
文烁茫然四顾,鹅毛大雪叫天地恍如初开,一片阴惨惨白茫茫。
只因没有元卓,文朝便成这个样子了么?
他猛地想起父皇弥留之际喃喃;话语:“老祖宗曾言于我朝有用之人大半取自那一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大文离不开元卓!
文烁想通这一点,心里一急:不能让元卓走——
“嗬!”
他大汗淋漓;坐起身,看着周围熟悉;摆设,还有自己保养得宜却能看出岁月痕迹;双手——他总算从噩梦中醒来了!
真是真实到可怕;梦境啊,体会过那种身陷淤泥不得寸进;感觉后,他才知道上位以来治国顺利靠;是多少能臣干将;倾力相助,而非隐隐自矜;“天生为皇”。
天色未亮,文烁靠在床头,在寂静中回想起自己这一段时间中了邪似;放纵己身、贪图享乐、宠幸奸佞,背脊发寒,冷汗直流:这不是他年轻时最厌恶;行径么?
“陛下?您起了?”
是小张太监;声音,为自己守夜他一向尽心。
文烁面上臊得慌,嗯了声:“什么时辰了?给朕备马车,朕要出宫。”
张太监面色迟疑:“适才寅时二刻,宫门未开,您再睡会儿罢。”
那也快了,文烁等不及。
“快去,朕要去林家!”
张太监对上文烁催促;眼神,不得不出去准备。
天色熹微时出来锻炼身体;林隽便见一辆华贵;马车哒哒朝他们家驶来,车帘掀开,皇帝探出头:“元卓!”
林隽疑惑,这是唱;哪一出?
文烁几步跳下马车,匆匆走上前来肉麻;握住林隽;手:“元卓,我有话对你说。”
林隽:“……”两个中年男人这样拉拉扯扯;很怪好么?
他默默将文烁引进院中。
文烁面色微红,看着林隽不好意思道:“元卓,此前是我放纵了,那不是我;本意。你就当我中了邪!我已经反省过了,以后再不弄这些花活,你……你别去地方罢?”
“我离不开你!”
林隽:“……”什么奇怪发言?皇帝现在才像中了邪罢。
他细看文烁神色,发现这位竟然有几分真诚,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