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汾甜甜的笑了笑,眼睛像弯弯的月牙。
“您想要长生,却没有灵根不能修仙,所以才想把二姐姐推上去,对吗?”
武帝的眼神突然复杂起来,“那又如何?”
修仙之事也算机密,他也是从前遇到过仙人才敢相信,且只和几个心腹说过,这小丫头…
姜汾敛下了眼眸,她身子弱,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消息更不灵通,可即便先前不知道,如今……哪还能猜不出来呢?
“父皇不能依靠修仙长生,所求的无非就是仙丹了,二姐姐这脾气易得罪人,我不说父皇也当了解。
把她放出去,不给我朝带来灾祸便是好的了,我就不同了……父皇,您是聪明人,怎么就舍近求远呢?”
小姑娘笑得甜甜的,瞧着够不成任何的威胁,却无端的让武帝心情复杂了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太认识这个一向不放在眼里的女儿了。
“你…想要什么?”
姜汾拨弄着手上的镯子,“为父皇办事,是儿女应当做的,哪能要什么赏赐呀……若父皇执意要给的话,我很是不喜欢柳贵妃娘娘。”
柳贵妃是皇帝宠妾,在皇后避世不出的日子里,都由她管理六宫,她娘亲的死,柳贵妃难辞其咎。
武帝有些犹豫,“柳贵妃,是姜眉的亲生母亲,且伺候我良久。”
姜汾看着他笑了,“我也就说说罢了,父皇不必当真。”
至于仙丹,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啊!
“…好,我这就将柳贵妃降为才女,打入冷宫。”
姜汾也不说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是悠悠的道。
“还有我三姐姐的母妃夏婕妤,我娘亲生前与她最是要好。”
武帝眼神复杂地看着姜汾,“是,她从前是你母后的陪嫁丫鬟,理应去地下继续侍奉你母后。”
夏婕妤佛面蛇心,从前是装的体贴入微,那碗致死的汤药就是她端过来的。
【原来,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姜汾突然笑了笑,乖巧的点了点头。
“汾儿都听父皇的。”
【这样的心智手段,她竟然才四岁……】
她一直隐忍着,是因为之前要明哲保身?
该说,不愧是她的女儿吗?
武帝也僵硬的笑了笑,却再也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听说仙人要走了,修仙界不比这里,你心思深是好事,却终究年纪太小,在那里你并无背景,便要好好的听仙人的话,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总之,一切小心。”
抱着已经昏死的姜眉走出大门时,武帝突然回头看了看。
微风和煦,在阳光的照射下,穿着白色孝衣的小丫头坐在石桌前,认真的数着桌上的萝卜条,小小的脸蛋未语先笑,观之可亲。
武帝突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他当初……】
……
闾丘阳云是在夕阳西下时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姜汾的萝卜条已经染上了辣椒油,瞧着红红的一块让人食欲大开。
小丫头的心情很好,看到他回来是更是眼前一亮,像颗小炮弹一样的冲了过来。
“师父~你终于回来啦~”
一把被小丫头抱住了大腿,闾丘阳云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也心情很好的点了点头。
“嗯…喝了它。”
姜汾不知道那白玉瓶里装的是什么,却也咕噜咕噜的喝完了,然后皱着一张脸问。
“有点苦…师父这是什么呀?”
注意到这个信任的小动作,闾丘阳云微微一笑。
“你身子不好,喝着玩吧,咱们要走了……要去道个别吗?”
将萝卜条捧在怀里,姜汾摇了摇头,轻声道。
“已经道过别了。”
……
姜汾想象过她的修仙生活,一座孤山,清幽却并不繁华的寺庙,寺庙的大堂供着祖师爷的神像,或许还会有几个穿着白色衣裳的仙人……
所以当她居于云层之上,看见了长达十几丈气势恢宏的大门时,还有那连绵不绝的群山时,仍然忍不住惊讶出声。
“师父,这是你修仙的宗门吗?”
立在云头,闾丘阳云看着那熟悉的场景,忍不住加了速,也露出了几分少年意气。
“是,这是咱们的宗门,你一定会喜欢的!”
宗门的大门仙气渺渺,外头还有一层玻璃似的结界,山脉层层叠叠的绵延不绝,却隐约将一座山头拱卫在中间。
他们到了最中间的那座山脉,便看到了一个可容纳千人的大广场。
许多穿着白衣的小弟子手中持剑,列成方阵在修习剑术,个个朝气蓬勃。
他们似乎也看到了上头的长辈,人群中传来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