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还是回到了她自家去住。
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如能得到曹幹的接受,也许她就跟着曹幹了,可曹幹没接受她,不管是为了避免再有像高长那个族人那样的义军战士来骚扰她,亦或是为了孩子,她没有其它的选择,只好咬着牙,趁田壮挑人伺候高长的机会,又来伺候高长了。
唯是因了与曹幹曾有过那么一段,再见到曹幹时,戴黑未免羞涩。
羞涩同时感觉到了戴从事如狼似虎的眼神,她越发局促,深深地低着头,往旁边躲了一躲。
她支棱着耳朵,听到曹丰、曹幹和那个陌生胖子等没在外屋多停,往里屋去了,不禁想道:“曹小郎也不知会不会觉得我浪荡?”终究忍不住,偷偷地抬起眼来,去看曹幹。
曹幹的目光也正好在看她。
见曹幹目光温和,似乎没有瞧不起她的样子,反还微笑着向她轻轻点了点头,戴黑赶忙把头再次低下,胸口如小鹿乱撞,绞着手,更是深觉羞耻。
……
进到里屋,高况没在,他实在撑不住了,傍晚时回他屋睡了。
这会儿陪着高况的,是田壮的一个族子。
昏沉的烛光下,高长面如金纸,躺在床上,纹丝不动,仍在昏迷之中。
高长昏迷不醒,戴从事也没法和他说话,就又问曹丰等了几句高长的情况,继而说道:“高从事这伤,我看也急不得,就先静养几日,然后再看吧!”
郭医犹耿耿於怀,说道:“十天八天!等十天头上,戴从事你再来看,高从事定已醒转!”
戴从事说道:“好,好,我到时再来。”与诸人说道,“咱们人多,影响高从事静养,先出去吧。”
这里屋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道,高长又昏迷卧床多日,尽管有高况和戴黑等细心照顾,不免仍是会有体味出来,里屋的面积也不大,却是空气污浊,气味难闻。
众人就从里屋出来。
在外屋坐定后,继续方才路上时的话题。
曹丰早就想问了,等戴从事喝了杯水,乃开口问道:“戴从事,你刚在路上说,分配缴获只是今日议的事情之一,不知别的,还议了什么?”
戴从事形貌狼伉,名却雅,名兰。
他再又扶了扶儒冠,说道:“曹大兄,上次议事的时候,刘从事向董三老建议,联合城头子路、刘诩那边,咱们一起打县城,这件事你还记得么?”
曹丰怎会不记得?当时刘小虎和董次仲还因此事而起了颇为激烈的争执,他记忆犹新,并且把这件事与田壮等人也都说过,他回答说道:“我记得。”
戴兰说道:“今日议事,主要议的便是这件事。刘从事再次向董三老提出,联合城头子路、刘诩所部攻打县城,并说她已经找好了内应。”
“内应?哪儿的内应?荏平县的么?”
戴兰说道:“刘从事说,荏平县和咱们县,她都找到了内应。这两个县,打哪个都成。”
“那董三老同意了?”
戴兰摇头说道:“没有,董三老依旧没同意,不止没同意,董三老还说,现在打县城那是万万不行。”
田武插嘴问道:“为啥?”
戴兰说道:“董三老对刘从事说,‘郡兵主力或将来袭’,这是刘从事报给他知的,既然已知郡兵主力或许将来,那在这种形势下,咋还能再打县城?万一县城没打下,郡兵主力已到,咱们腹背受敌,岂不死路一条?”
曹丰等人互相看了看。
曹幹摸着短髭,问道:“那敢问戴从事,刘从事听了董三老这话,她怎么说的?”
戴从事回忆议事时的情景,说道:“刘从事说,正是因为郡兵主力可能要来打咱,所以咱们才得抓紧时间,赶紧打下一座县城来,否则的话,咱们无城可据,郡兵主力一到,只靠野战,很难取胜,……但是董三老怎么都不肯听刘从事的,坚决不同意打县城。”
曹幹问道:“其余的诸位从事都是何意见?又未知戴从事,是怎么看待刘从事此议的?”
戴兰迟疑了下,挠着脸,说道:“我怎么看?我也说不好。”
曹幹问道:“说不好?从事此话何意?”
戴兰说道:“我觉着董三老说的有道理,咱要是去打县城,县城没打下,郡兵主力已到,那可就没法收拾了!但刘从事所言,也有道理,若能在有内应配合的情况下,有把握赶在郡兵到前打下一座县城,那么就算郡兵主力来到,咱们有城可守,也没啥可怕。”
曹幹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从事的意思是,两边皆有道理,不知如何取舍?”
戴兰终於想起了曹幹是谁,说道:“你是曹大兄的阿弟,对不对?”
曹幹应道:“是,尚未向从事通名,在下曹幹。”
“哦,哦,我知道你!我和你阿兄是老相识了,情同兄弟,……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我说瞅你面熟,一转眼这么大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