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插翅难逃,只有败亡一途!可若又无别的办法……?”说着,不由自主地抬起眼,往高长住的里屋看去。
曹丰、田武等与他一样,也都看向了里屋。
田壮说道:“高从事也不知啥时能醒!”
值此存亡关头,高长作为本部渠帅的重要性,无人可以代替。
他若能及时醒转,或许能给群龙无首的众人找到一个解决当前困境的办法。
事实上,如果说打县城、进坞堡各是一个选择的话,那么还有一个两者以外的选择。
便是现在就离开董次仲帐下。
可是离开之后,去哪里呢?
西投河北,诸人不愿,而若按高长之意,东投力子都或者樊崇,又只有高长在那两处有朋友,高长不醒,田壮等只怕也不会肯去投,因而,他现下也确实是已无别策。
外边夜色已深,寒意愈重,室内虽生火盆,众人犹觉寒冷。
望向屋外,尽管院里点着火把,夜色依然浓稠,便如墨汁,使人深觉迷茫。
枯坐多时,曹丰等讨论不出对策,因明日还要操练,遂暂时不再多议,起身出屋,各还住处。
戴黑和那几个村妇没走,恭恭敬敬地把曹丰等送出后,回到外屋,留下来服侍高长,——这是高长的住屋,田壮也在院里住,却是无须担心高长的那族人再来骚扰她。
……
出了院子,一个瘦小的黑影从树下站起。
曹丰吓了一跳,曹幹已经认出,那黑影是丁犊。
丁犊冻得鼻涕横流,小脸蛋已然发青,曹幹拉住他的手,觉他的手如似寒冰,说道:“我没叫你先回去么?这么冷,又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丁犊抽着鼻涕说道:“我阿兄交代我,小曹从事到哪,我就跟到哪。我刚在树后蹲着呢,不冷!”嘴唇冻僵,说话都不利索了。
“真是个傻孩子!走吧。咱们回去。”
回到住院,先等曹丰回屋,曹幹随后也回自住的屋中。
——被拆掉房子的那十来家,有几户搬来曹丰、曹幹院中住了,然因畏惧曹丰、曹幹等,即便是几家的孩子,亦无吵闹者,他们住的屋子都是悄无声息,也不见灯火,黑漆漆的。
丁犊要打地铺,曹幹不许,叫他也到床上睡。
却躺下后,曹幹心头沉甸甸的。
今日戴兰带来的这个消息,让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他想道:“若是高长不能及时醒转,定下不来及早脱身,另投别地,我等被迫跟着董次仲到那坞堡中去,我这条性命岂不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甚是不甘。
这份不甘,已不再是最初的求活本能,而是在他对曹丰等已生亲近之感,又渐起了改变这支队伍等念后的,不甘心自己的想法尚未得到实施就丧命於此。
他最终作出决定,想道:“如果在董次仲叫我等入堡时,高长还未醒,那也就顾不了太多,我只能再次向田武等提出改投别地!田武等若仍不愿,我便竭力把我‘阿兄’说动,带上李顺、郭赦之、丁狗等,自寻出路!”
次日一早,陈直照常过来教阵,但下午早走了些时辰。
曹幹没有问他为何今天早走,因为能猜得出来,这肯定是昨天议事之后,见董次仲已经下定决心不打县城,刘小虎他们这边需要再就此事作些谋议,故而他着急回去。
一夜无话。
又次日,陈直仍旧是来了,不过比起昨天来的晚了些,到下午,又比昨天走的更早了些。
却这日到快傍晚时,有人来通知曹丰等,去坞堡领分给他们的粮食、得自郡兵的缴获等物。
曹丰、田武、田壮等都非常高兴。等了这么多天,缴获终於分下。各个小头领都叫上了几个本伙的人,亲自去取。一去一个多时辰,入夜后方才归来。
老远就在夜色中听到了他们的笑声、喧哗声。
曹幹等没去的,都到村外相迎。
见他们一行人,打着火把,推着十来辆车。到了近处,可见车上大多堆的是粮食,也有些衣服、财货之类,并有些长矛、环首刀,还有两把弓,几囊箭。
曹幹接住曹丰,大致地看过他们运回来的东西,说道:“阿兄,这都是分给咱们的。”
曹丰欢喜地说道:“是呀,董三老说话还算作数,分给咱们的不算少了。”
曹幹听出他话的意思,说道:“怎么?比起分给别部的,分给咱们的,少了些么?”
高长仍旧昏迷不醒,而且就算高长醒来,曹丰觉得高长也不会是董丹的对手,因不愿在这事上激起曹幹等的不满,摆了摆手,说道:“大差不差,没什么过多计较的。”
众人把东西运回村里,各伙的人都等不及,当天晚上,曹丰等小率就把东西分了下去。
曹丰、曹幹这伙分了粮食约有百十袋,好衣服十几件,一些财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