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里地,咱去了后,要是能在那边站住脚,倒也就好了,万一站不住脚,你说带着她们,可该咋弄?再一个,阿丰你也知道,这几个月,虽然上次我攒的那些钱,被那些贼郡兵们给老子抢了个干净,可我好歹也是已经置办下了半亩多地的,她娘俩要是跟着我去了东海,那这地可咋整?”
曹丰看了看曹德,没再说话。
曹幹抚着短髭,笑道:“大兄,听你这话意,你是不想跟着去东海了,想要留下来么?”
曹德唉声叹息,为难地说道:“我也知道要留下来,怕是不成,可一个是你阿嫂非要跟着我去,二一个我也是舍不得我买下的那些地,……阿幹,我还真是不知道咋办才好了!”
曹幹却也称不上瞧不起曹德,儿女情长是人之常情,吝啬爱财亦能理解,他便笑着说道:“大兄,到底该咋办才好,别人说了也没用,全得你自己做决定。要不然,你就再好好想想?反正咱们明天才走,你还有时间琢磨。”
跟着进屋的年轻人和屋门口的年轻人中,有好些人你争我抢地说道:“我愿跟着大兄去!”
曹丰、曹幹、曹德都看将过去。
说话的这些,大多是他们曹姓的族人,也有几个姓郭、姓李的,分是郭赦之、李顺的族兄弟。
曹丰说道:“你们愿跟着去?”
一个平常有些威望的年轻后生,代替这些人,回答说道:“曹大兄,我们早就想投你们入伙了!此前是家里不愿意,后来家里人总算是有些松动了,可是宗长他又不同意,因此搞到现在,我们还没能投大兄入伙!现在大兄回来了,我们愿意入伙!”
“我等这次回来,明天就走,而且走了后,是要往投东海郡,这事你们知道么?”
已有嘴快的义军战士,把这事说给了村中的一些人知晓,这些年轻人都已知此事。
这后生答道:“知道!”
曹丰问道:“你知道东海在哪儿么?离咱这儿二三百里地,你阿父舍得你?”
这后生说道:“曹大兄,过来找你之前,我等都先给家里说过了,家里人都愿意!”
“你阿父愿意?你没兄弟,你家就你自己,那你要是跟着我们去了,你阿父咋办?”
这后生说道:“我阿父年岁也不大,才四十来岁,我阿父说他和我一块儿跟大兄你去东海!”
刚才说愿跟着曹丰去东海的另那些年轻人,七嘴八舌的,纷纷回答曹丰的此问。
有的和这后生说的一样,也是打算举家都跟着曹丰去东海;有的则是回答说,他家里还有兄弟,就算其本人跟着去了,家里也不愁没人照料。
曹丰说道:“这次去东海,可不比此前。此前,好歹还是在咱本地,这去东海,二三百里,我等要去投的那位渠帅力子都,亦非咱们县里人,无亲无故的,到了那边后,正如我阿兄方才说的,咱们能不能站住脚,可是说不好!你们就不怕,跟着我去了以后,非但没有搞出名堂出来,反将性命丢到那里?”
这后生说道:“大兄,宗长那人虽然……”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把对曹郑的评价咽了下去,随后接着往下说道,“可是宗长的那句话不错,世道已经不太平了,往常还能打个短工、租两亩田,讨口饭吃,可现在就是想再打短工,再租田种,那也是打不来工,租不得田种了,不跟着大兄你去,早晚也要饿死,与其如此,还不如跟着大兄你去闯上一闯!”
这些年轻人的家里,之前的确都是不大愿意他们跟着曹丰“起事作乱”的,可这两三个月来,曹丰等时或的就往村里送些钱、粮回来,又眼看着曹丰、曹德等,竟然陆续的都还置办起田地来了,却使得这些人的家里不免为之心动,由而改变了主意,许了他们跟着曹丰去“作乱”。
曹丰说道:“这次回来,你们也看见了,只两三个月功夫,跟着我出去的,就死了好几个,重伤了好几个,这可是把脑袋挂在了腰上的勾当!”
“曹大兄,你不怕,我们也不怕!”
那几个死掉、重伤的,已使曹丰痛心不已,同时深怀负罪之感,他委实是不想再看到有族人、乡亲死在他的眼前,试图再作最后的一次努力,他说道:“我这趟回来,带了不少的财货、粮食,我已经想好了,明天走前取出来些,给你们各家都分上一分。你们听我的,打消了这个念头,好生的在家过日子吧!”
这后生说道:“曹大兄,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就你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够给几家几户分的?就算是都分了,又够几家几户吃的?吃完了、用完了,不还是啥都没有,不还是等着饿死么?”
这话说出来,曹丰无话可答了。
这后生说道:“曹大兄,你要真为我等好,你就让我们投你入伙!留下来是死路一条,只有跟了你,才或许能有条活路!”又说道,“曹大兄,你放心,投了你后,若能发财,我等必定不会忘了曹大兄的恩德;而真万一没发的了财,死了,我等也不怨大兄你!”
曹丰蓦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