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怒之下,昨天晚上回到帐中,他甚至提出了次日就率部离去的话。
当然了,这是负气之言,不用陈直劝解,刘昱自己亦知,现在离开董宪是不现实的。
离开董宪后,他们还能去哪儿?不错,他们还有去投力子都的这个选择,可就算是董宪不作拦阻,由着他们顺利地到至了力子都处,他们又刚好得了机会能与力子都相见,但再往以后,董宪会能与他们融洽相处么?董宪系乃力子都帐下的大将,则他们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然而却又说了,道理都知道,这口气是真的咽不下去,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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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刘昱、刘小虎、陈直回到帐中时,戴兰正在帐中等他们,刘昱因这件事而大发雷霆之时,戴兰虽然没敢问,可是大略的也听明白了,知道了昨晚在董宪帐中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这会儿听见刘昱此问,他下意识的往刘昱脸上看了看,见刘昱脸上又现出了怒色,——他没好意思再去看刘小虎,觉得尴尬似的扭了扭身子,捏着胡须,心中想道:“要论本事,刘大家比寻常男子可要强上太多了,吃亏就吃亏在是个女子。”
陈直沉吟片刻,说道:“郎君,昨晚之事,并非全是因为董宪,更主要的是因那小率……”
刘昱打断了他,怒道:“姑丈,一个小率就敢这般无礼,董宪何意更不待说!”
陈直说道:“是,这件事……”
他露出为难之态,像是小心措辞的样子。刘昱、刘小虎虽是陈直的主上,可同时刘小虎姐弟也是陈直的晚辈,刘小虎又是个女子,陈直还真是不太好就此事直言多说。
刘小虎开了口,她坐在席上,形色自若,既无怒气,也无羞态,落落大方地说道:“阿弟,你不用再为昨晚之事生气。昨晚的事,至少在打南成以前不会再出现了。”
“阿姊为何这么说?”
刘小虎说道:“董宪欲用咱们帮他打南成此事,已是确凿无疑。既然如此,就可以断定,在打下南成以前,他不会对咱们、对我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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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欲用咱帮他打南成这件事,又不是他今天才决定的,昨晚他不还是对阿姊无礼了?”
刘小虎说道:“最多我不再去他营中,见他就是。”
“终归是个隐患!”
刘小虎笑道:“阿弟,虽然隐患,不难解决。只要咱们能在南成此战中立下大功,得到力子都的重视,此事不就自然消解了?”
表面上看来,刘小虎似乎是根本不在意昨晚之事,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又怎会真的把这种事视如无物?她心里边其实是甚为羞怒的,因而三言两语,简单的说完了解决此事的对策,便不愿再多提之,转开了话题,说道:“姑丈,你刚才说打南成此事,咱们须得先把南成的内外虚实搞清楚,我觉得,只把南成的虚实搞清楚,犹尚不够。”
“小虎,此话何意?”
刘小虎说道:“姑丈刚才也说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把南成搞清楚,只是‘知彼’,我以为咱们也得‘知己’。”
刘昱怒气未消,勉强按下怒火,蹙眉问道:“阿姊,‘知己’?咱们部曲共计不到千人,你我对此都是清清楚楚,还需要怎么去知?”
“我说的‘知己’,不是咱们本部的部曲。”刘小虎抬起葱指,朝董宪营地的方向指了指,说道,“我说的是董宪的部曲。”
“……阿姊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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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虎说道:“咱们现在就像一个瞎子,尽管身已到了东海郡,但对南成、对董宪的具体情况,咱们都不了然。曹幹的推测极是在理,南成定然难打,这一仗会相当的凶险,咱们稍有闪失,这南成城下,恐怕就会是咱们这近千人的葬身之地。因此,不仅南成的情况咱们要搞清楚,要弄明白它到底难打在哪里,为何力子都、董宪到今没有能把它打下,并且对於董宪所部的情况,咱们也需要摸个大概。唯有如此,才算‘知己知彼’,咱们才能在打南成此战中,无论进是退,都能提前做到心中明了,不至於稀里糊涂的被别人当成傻子使。”
戴兰一拍手,大为赞叹,说道:“刘大家此话,真是太对了!……从事,‘知彼’重要,这个董宪,这个‘知己’也一样重要!董宪这狗日的,不是个东西,咱可以帮他打南成,但是咱不能糊里糊涂的帮他打!不能被他卖了,咱他娘的还乐呵呵的给他数钱!”
“不错,董宪不怀好意,咱们是也得把他部曲的情况搞清楚。”刘昱想了下,与陈直说道,“姑丈,你见黄朱的时候,是不是可以试着向他打探一下董宪部曲的情况?”
“我可以打听,但是他不见得会肯对我说。……郎君,要想摸清楚董宪部的情况,依我看,黄朱那边不太可行,最好的办法是让曹幹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