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击退,固是多赖田公之力,可却也有属正的援兵及时赶到之因。这回力贼来寇咱南成之前,不像上次,彼辈没有走漏消息,突然之间贼众就到了咱县,因是县宰派去向属正求援的使者,昨天才仓促出发,……现也不知使者能不能顺利地从贼寇的包围中潜出,安全到达费县,更也不知属正的援兵这回能何时来到!田公,咱可不能因为上次曾败力子都,这次就掉以轻心,大意麻痹啊!以在下之见,务必需以谨慎为上。”
——属正,即郡都尉,县宰,即县长,和郡守改称大尹等相同,也都是王莽改制后的官称。
力子都上次来打南成县城的时候,1则他不是全军来打,2者,他事先也没掩饰部队的行踪,因为自从沂平郡转战到东海郡以后,他1直胜多败少,特别在东海都尉与东海太守不和,退回费县,不肯再进战以后,东海诸县越发是俱不敢与他为敌,故而他不免的就气焰高涨。
却也因此,给了南成县提前向东海都尉求援的时间。
可没想到,上次居然败了,於是这回再打南成县城,力子都就吸取了上回的教训,不仅招聚了全部人马来打,且没有再提前放出风声,而是各部人马同时开动,忽然就杀到了南成县内。
阴平、建阳等县距离南成县城,大多只有1百多里地,兵马开动,到杀入县内,无非两3天的功夫,这就打了胡珍等1个措手不及。
不过话说回来,事实上,胡珍等事先也还是得到了1些风声的。
毕竟力子都部万余之众,又军纪不严,不可能做到半点消息不走漏,再则,从阴平县去琅琊和樊崇商讨连兵共攻费县,力子都的信使需要从南成县、缯县间斜斜穿过,数次的信使来往,亦不可能皆做到不被人发觉,所以胡珍等此前其实也是已略知了力子都可能会再打南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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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胡珍等人认为,才过正旦,雪又是才停未久,天气酷寒,道路泥泞,力子都就算是要来再打南成,应当也是不会马上就来打,可能会等到春暖再打,因是未有能提早作出充足的预备。
田彻说道:“胡君,你所言不错,这1次属正的援兵可能会晚几天才能到,在此期间,守城的只有咱们。贼寇势大,在属正援兵到前,今回的守城此战,必然将会是场苦战。”
胡珍怔了下,说道:“田公亦以为将会是场苦战?那为何田公刚才?”
田彻把声音放低,说道:“胡君,你往两边去看看。”
胡珍往两边去看。
田彻说道:“胡君,你看到了么?咱们城上守城的兵士,多已因贼寇之势而慌乱了,那些临时召集而来的民夫、壮丁更是无不惊恐。作为主将,你我现下却是不可再乱,咱们应该拿出沉稳镇定之态,以此来稳住士气方可!否则,阵脚自乱矣。”
胡珍恍然大悟,明白了田彻那轻蔑之言的目的,说道:“原来如此!”赞佩说道,“田公卓见,在下佩服。”他转目去看田彻,问道,“田公,莫非你实则……”
他想问田彻,莫非你也感到了害怕?但话说1半,看到了田彻自若的姿态,断然不像是害怕的样子,这话遂就咽了回去。
田彻重新放高了声音,不算高的个头傲然屹立,紫红的脸膛上满是雄毅之气,眼中精光如神,他虚抚须囊,笑着说道:“胡君,你就放宽了心,把心放回肚子里!有我在,我南成县城,绝不会为贼所破,我1定会保住我城中数千父老乡人的安危,不使他们受贼所害!”
大县称令,小县称长,南成县的主官旧称县长,县中民户不足万,1户5口,亦即南成县总共的民口只有34万,户、口又多分布在县外诸乡,因南成县城本身并不大,城内民口本也不很多,但力子都等虽是急袭而至,入到南成县境后,消息肯定还是很快就能被县中所知的,故在力子都部兵马围住县城之前,或是近县城各乡里的乡民主动逃入了城中,或是在田彻为保乡民不受贼害的强烈要求下,接城外的部分乡民入了城里,现城内人口遂达到了45千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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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在城墙上的那些壮丁、民夫,很多就是从入城的乡民中选出来的。
田彻家是南成县的头号强宗,田彻在南成县1呼百应,上到本县士绅、下到乡野之民,包括轻侠、无赖之流,尽皆敬他、畏他,他门下的死士、宾客又多,胡珍在南成县当县尉已快两年了,从他到任之初,在治安上就不得不倚重田彻,——不仅他,县长治民,也得倚重田彻,尤其上次打退力子都部的攻城,复是多赖田彻之力,这个胡珍说实话,在田彻面前是很有点束手束脚,不敢抬头的,因是在听了田彻这几句觉得有些刺耳,颇给他以越庖代厨、盛气凌人之感的话语后,却也不敢多说什么,频频颔首,以做赞佩罢了。
胡珍点着头,说道:“田公,县中的数千生民,全都得多靠田公护佑了!”
提铁戟那人说道:“大家,贼寇出动了。”
董宪阵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