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变成金光四射,又过片刻,才算能大约看清东西。他看见,这扑来之人是田屯,田屯手里舞动的正是他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的那个连枷。
田彻皱眉说道:“什么玩意儿?”抽出环刀,当着又砸来的连枷一劈,把连枷劈成了两半。
亏得田屯躲得快,要不然这一刀下去,连带着他的脸也要被劈中,说不得,只怕就要落一个被田彻头个杀死之人的死状下场。
田屯楞了下,看了看散落地上的连枷,悲从心来。他家里没有地,又有憨傻之名,乡里的大户不愿租地给他,此前在村中时,他日常谋生靠的是打短工,这个连枷,便是他的吃饭家伙,陪着他已有多年。却今日被砍坏在此!没了连枷,田屯还有刀,他舞着刀,再又向田彻砍去,口中叫道:“你他娘的!狗东西!坏了我的宝贝!赔我宝贝!赔我连枷!”
田彻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皱眉说道:“傻子么?”提着环刀,就要过来把他结果。
曹干从地上爬起,扑将过去,抱住了田彻的腿。
这一招似曾相识,好像此前也曾用过,包括刚才被田屯舞动连枷救下的场景也很眼熟,亦似是曾有经过,但这会儿曹干已不及细想,他全力抱住田彻的腿,想要把他扳倒。
田彻稳如铁塔,一丝不动,抬起被曹干抱着的腿,甩了两甩,将曹干甩开出去。
趁此空,田屯连滚带爬的,跑向了远处,边跑边喊:“小郎,这狗东西打不过,赶紧跑!”
田彻将要追击,就在此时,他闻得一声叫:“大家!”抬眼去看,是张奋尽管勇武,难敌四手,且他的双铁戟还少了一个,等若缺了少半战力,终是被围着他的那几个贼寇给打倒在地了。
那几个贼寇共有三人,两个人死命地压住张奋,剩下的那个大概是在打斗中丢了兵器,抽出了拍髀在手,朝着张奋的胸口、胳膊、脖子乱戳。鲜血染红了张奋的衣袍,如似道道小溪,流到他身边的地上,混合尘土,又把张奋和这几个贼寇俱皆搞得浑身血泥。
张奋是田彻的爱将,田彻登时睚眦欲裂,叫道:“贼子敢尔!”快步而往,想要把张奋就回。
用拍髀在戳张奋的是郭赦之,压住张奋的是丁狗和另个义军战士。他们原本是共有四人的,另一人已被张奋杀了,丁狗、郭赦之三个这会儿也都是各自有伤。
也许是田彻的大叫激发出了张奋的潜力,张奋连中十余刀的重创之下,猛的把压在他身上的丁狗两人挣翻在地,又一拳打到了郭赦之脸上。郭赦之鼻血横流,被他打了个头晕眼花,向后退去。张奋坐起身来,低头看了看胸口,鲜血早把他的胸腹染红,他扬起脸,看向正往这边来救他的田彻,又喊了声:“大家!”
残存的田彻门下的宾客追上田彻,拽住了他,连声叫道:“大家!打不了了,得撤了!”
顺着这几个宾客的指向,田彻看见,东边不远,有一二十个贼寇已进入战场,他不知这群贼寇的首领即是曹丰、田武、高况;南边稍远,也有一伙贼寇在往战场此处来,这伙贼寇正是刘昱派来支援的亲兵。若适才能够一鼓作气,将戴兰所部击溃,那么这个时候,田彻等自大可追亡逐北,继续进战,但是被曹干悍不畏死的这么一拦截,之前的大好局面已经丧失。田彻带出城的人毕竟少,又已经死伤了半数,敌援已到,这会儿确是已不可再战,只能撤退了。
密码伍陆彡74彡陆7伍
张奋尝试着站起来,没能站起,晃了两晃,栽倒在地。
田彻知道张奋是死定了,便是把他救回来,也肯定救不活了,遂只好放弃了救他的念头,忍住伤悲,引着这剩余的三四壮士,退还藏兵洞。
曹干脖子仍旧生疼,说话的声音都哑了,他嘶声叫道:“别让田彻跑了!快,快抢下那个洞!”
田屯等跟着他去抢,然而曹干等人无人是田彻敌手,俱被田彻击退。
末了,曹干唯能眼睁睁地看着田彻与那数人退回洞中,把洞的暗门从内关上。
一场将近小半时辰的惨烈搏杀,田彻带出城的宾客折损半数,张奋被杀,而曹干这边带来的人死伤更重。曹干望回战场,占地不大的这块刚才的厮杀场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或死或伤的十余义军战士。曹干在内,纵使侥幸在这场厮杀中活下来的,也没有一个不带伤的。
丁狗、郭赦之等满身血污地奔到了曹干身边,问道:“小郎,你要紧么?”
曹干抬眼,望向城头,指着自己部中的云梯,哑声下令,说道:“攀城!”
赤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