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彻说道:“贼寇虽然可能侥幸获胜,打败了属正,然属正庞公是善战之将,郡兵甲械精良,贼寇定然也会伤亡不小,而且如今正是他们刚与郡兵打完了仗,正疲惫的时候,……胡公,你若是肯把县卒尽交与我,我现在就可以亲率县卒,出城袭之,必可一战克胜,为二公擒献力子都!如此,贼寇今日不就可以破了,我南成之围,今日不就可以解了么?”
王弼、胡珍闻言俱惊,王弼说道:“田公,你之此策……”
“我之此策何如?”
王弼问胡珍,说道:“胡公,你觉得田公此策何如?”
胡珍连连摆手,说道:“太险、太险!万一失利,就不是南成今日即可解围,而是我等今日就将成为贼俘!万不可用之,万不可用之。”
“既如此,敢问二公,又以为我所言之两胜、两败是否可用?”
王弼、胡珍两个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王弼勉强回答说道:“田公所言之两胜、两败,倒是有些道理。要不……?胡公,接下来,咱门就按田公所言,想办法鼓舞一下城中父老的士气,继续守城,以待贼退?”
胡珍因为王弼真的改了主意,王弼是县宰,他说了算,哑然半晌,只好说道:“好。”
田彻又问县丞意思。
县丞是反对降贼的,他坚定地说道:“田公,你只管在城上御贼,城内之事你尽可放心!有我在,城里边不会乱,且凡城头守御所需之人力、诸物,我也一定都会给你筹办妥当!”
田彻向县丞下揖,行了一礼,说道:“城内就拜托公了!”说完,草草地向王弼、胡珍也行了个礼,说道,“贼兵也许今日会来攻城,我这就回城头去了。”转身出堂,带上他的那两个宾客随从,大步地出了县寺,自还南城楼而去。
县丞站起身来,说道:“王公、胡公,你俩刚才与我说,援兵已断,目前我等最好的出路唯有献城,我本对此就是不赞成的!我等身为朝廷命卿,本县长吏,怎可自污清白,降於贼也?一旦从贼,不止辱没自家名声,便是族声家名也将受污!现下田公分析了我城可守之两胜,贼必将败之两败,我以为甚有道理。咱们城中粮秣充足,再守个一段时间,半点问题不成,到那个时候,贼寇粮尽,自就散了,我城之围不就解了么?……二公,贼寇绕城大呼,城内俱闻,或会有谣言散传,我得继续巡城,以安抚民心,也不多陪二公叙话了。”亦告辞离去。
就在刚才田彻到来之前,王弼、胡珍两人果然是在确定了庞彩已死之后,因为害怕城破后,自己像庞彩一般,被力子都杀掉,已经起意投降。他两人知道,要想投降,最大的阻力肯定是田彻,故而商量着,想把田彻说服。可投降贼寇,毕竟是件没廉耻的事情,两人又想投降,又厚不起脸皮直白地说,结果却是没能达成目的。
——至於县丞也不愿投降,这是王弼、胡珍没想到的。县长、县尉、县丞这三个县中长吏中,县丞是最没实权的一个,这个县丞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在县中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一向都是王弼说什么,他听什么,可刚一说起投降,他却反对的颇是激烈。不过,虽然没想到这个县丞居然会不肯投降,但如上所述,他没实权,因而王弼、胡珍对他的反对其实亦不在意。
待县丞也离去以后,胡珍埋怨王弼,说道:“王公,适才咱俩不是说好的么?要把田公说服,今日献城。你却怎么改了主意,又要守城了?庞公已死,大尹这回必定还是不敢来救咱们的,咱们已经没有援兵了!你非要等到城破,力子都进城,把你我都杀了么?”
王弼说道:“不是我改了主意,你也说了,这位田公,咄咄逼人!话赶到那儿,我还能怎说?”
胡珍问道:“那王公你的意思?”
王弼说道:“这城本来就难守住了,援兵又没了,城内现下必人心惶惶,更是难以守了!我还能有什么意思?仍是咱俩商量的吧!还是得献城啊,……就是这田公不愿,可该怎么办?”
田彻在县中很有威望,手底下又有一干勇悍的宾客,他若不肯降,的确是个麻烦。
胡珍脸色阴晴不定,想了片刻,说道:“王公,只有一个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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