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猛已听明白了王丹这番话中的话外之音,说道:“樊大率是想用和我军一起打沂平,来做交换,换取大率答应助他共击田况?”
“想来应是如此!”王丹顿了下,带些自责,带些歉意的,接着与力子都说道,“大率,在下在城阳人生地疏,没有熟人,虽也用心打听了,可到底没打听出多少有用的东西,樊大率到底是否此意,在下也不敢确定,但至少就在下所料,应是此意无错。”
力子都寻思了会儿,摸着美须髯,诧异说道:“我是听说樊大率曾经在田况那里吃过亏。可樊大率已是今非昔比,而今他拥众数万,却怎么还这么畏惧田况?这个田况,就这般善战?”扬眉睥睨,豪迈说道,“如果徐宣亲来,果然是为此事,那我还真想瞧瞧这田况有多能打!”
樊崇今非昔比,部曲比以前多了几倍,力子都於下也是今非昔比,南成、费县皆为他所得,他早不是此前在沂平郡站不稳脚,到了东海后亦只能盘踞东海西南一隅的那个力子都了,现在的力子都,雄心万丈,只觉徐州之大,他无处不可去之,很有些纵横东南无所惧的意味了。
季猛说道:“大率,徐宣他这回亲自前来,到底目的何在,明天咱们就能知道了。如果他真是为了此事,则以在下愚见,等他提出以后,大率不妨可答应了他。徐、青之地,劲敌唯沂平大尹、青州田况而已,只要将此两人击败,东南疆域,就再无能为大率之敌者了!”
“好,那就明日,看看徐宣他怎么说!”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力子都心中的疑虑稍去,他把话头转回当下,笑与季猛说道:“先生,我听说徐宣号称通《易》,先生亦擅《易》也,今晚给他的接风宴上,先生,你可得给我涨涨脸面,不能叫他、叫樊大率小看了咱们!”
季猛恭谨应诺。
力子都拿起案上那柄徐宣送给他的宝剑,摸了两摸,呵呵笑道:“还特地与我说,这剑是樊大率从城阳属正那里缴获得来的,是想让我知道,能打败郡兵的,不止有我,樊大率也一样能够做到么?……先生,董宪攻郯,至今已有多日,这郯县县城,该能打下来了吧?”
季猛岂会不知力子都之意,知道他这是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乃抚须笑道:“大率何不下军令一道,即刻送与董从事,令他将郯县尽快克取?”
“也不知徐宣会在咱们这儿会停留几日,……”力子都想了一想,作出决定,说道,“三天吧!我这就给董宪传令,命他三日之内,必须克郯!”
却是希望能赶在徐宣回去前,把郯县攻克,好能让自己在徐宣面前,展露一下威风。
……
传令的军吏昼夜兼驰,次日,军令传到了郯县城外的董宪营中。
传来的军吏到时,刚刚入夜未久,董宪等各部兵马才停下攻城,撤回营中。
看完军令,董宪请军吏下去休息。
待军吏出去后,他拿起军令,示与帐中诸人,说道:“大率令咱,三日内攻下郯县!”
“三日内?”帐中顿时起了一片议论之声。
董宪问坐在边上的黄香,说道:“黄先生,你说三日之内,咱们能不能把郯县攻下?”
黄香尚未回答,帐中有人叫道:“若是小力从事和秦从事肯下力气,别说三日,明天咱们就能把郯县攻下!”——说话之人乃是贲休。
又一人从席上跳起,乃是王贤,怒气冲冲地大声说道:“从事,力大率只给咱们下了这道军令么?他为啥不给小力从事也下军令,叫小力从事老老实实地听从事的命令?”
这个说一句,那个嚷一句,帐中乱成一团。
却是数日前,就在董宪不得不按了小力从事的意思,合其三部兵马主力,共攻郯县,对郯县展开围攻以后,这小力从事非但未有就此知足,反竟是又做出了一件让董宪大感恚怒的事来。
即是在这几天的攻城中,小力从事不肯催动部曲,猛力攻城。
董宪焉会看不不出来,他这分明是抱了保存实力,而等董宪将城攻下后,他再抢功的意图。
这下把董宪搞的是又气又怒,唯虽气怒,董宪对此却是毫无办法。小力从事不是刘昱,打南成时候,他能逼着刘昱部给他卖命,现在打郯县,他可没法逼着小力从事给他卖命,——反过来,瞧这架势,这一仗,再这么打下去,反而会要变成他给小力从事卖命!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经过这几日的攻城,董宪已经察觉到了,郯县城内的守备力量确实不强,如果小力从事、秦从事肯听从他的命令,都肯猛力攻城,这郯县县城,也许他们都已经打下来了!
可这小力从事就是不肯听令!
董宪抑着腾腾往上冒的怒火,咳嗽了一声,说道:“都先别说话。”
帐中安静了下来。
董宪再次问黄香,说道:“先生,你觉得三日之内,咱们能将郯县攻克么?”
“要想三日之内,攻克郯县,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