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率的话,送到了。我部上下,都对大率的恩赏感激不尽。”
力子都说道:“本该昨晚给你设个接风庆功之宴,但是我昨晚有事,因此这酒宴,就未给你设,且待来日吧,给你补上。”
“郯县之所能下,悉赖大率调度有方,在下不敢居功,接风庆功,在下更不敢受。”
力子都说道:“我阿弟的遗体,我已把之安葬在了费县城北,你这两天有空,可去拜祭一下。”
这话入耳,帐中的诸多从事和他们的从吏们无不支楞起了耳朵,包括刘昱、陈直,三四十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了董宪脸上,却见这董宪,竟仍是面色如常,并无异状。
众人听到,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恭敬地向力子都应了声“诺”。
“你也坐。”力子都说完这句,自至主位坐下。
跟着力子都进帐的几人,分别是季猛、王丹、高宝。
王丹在留给他的席位上坐下,高宝侍立在了力子都的身后。
季猛犹豫了片刻,看了看留给自己的上首席位,又看了下董宪,终究还是坐了上去,侧身顾与董宪,解释似地小声说道:“董公,今日我所以能得坐此席,是因为我立下的些微小功,被大率赞赏,不敬之处,还请公千万不要见责。”
“些微小功?”董宪暗暗把四个字想了一遍,但没有开口问季猛是什么“微功”,回话说道,“军师是军中谋主,位坐上席,理所应当,在下何见责有之!”
主位上的力子都咳嗽了声,季猛、董宪立刻停下交谈,都放正了目光,等待力子都开口。
……
力子都雄踞上席,环顾帐中诸人,说道:“今儿个把你们叫来,是为了一桩大事。徐三老昨天离开了咱们费县,回去了城阳,这件事你们都是知道的。你们中的好几个,像军师、丁公、李公,昨天还代我送了一程徐三老。我今儿个要与你们说的这桩大事,就是我已与徐三老议定下了攻打沂平的时间,就定在了二月底、三月初。现在已将至正月末,也就是说,留给咱们准备的时间,最多还有一个月。你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跟着我在沂平起兵的老人,沂平郡是个什么情况?你们都很清楚,不必我多说。比起东海郡,可称强敌!这场仗,咱们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这场仗,咱们还将是和樊大率连兵,更不能在樊大率部前坠了咱们的威风!”
帐中众人应道:“是!”
力子都说道:“因此我已决定,从明日起,咱们就秣马厉兵,全军备战!”
众人应道:“诺!”
力子都说道:“具体怎么备战,由季军师来给你们说。”顿了下,补充说道,“我今日为何会请季军师坐於上首,你们可知其故?”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参差不齐地答道:“不知。”
有圆滑的,知道季猛一直都是力子都的心腹亲信,便如董宪方才的所言一般,奉承说道:“季军师乃我军谋主,智谋多端,请他坐居上首,原就是应该之事!”
力子都抚须笑道:“说季军师智谋多端,这话是半点不错。之前咱们打庞彩,能够取胜,便是多赖了季军师之献策,费县可以不攻而下,亦是颇因季军师之谋,这些就不说了。而这一回,我之所以能与徐三老这么顺利地就定下了二月初、三月底攻打沂平,实亦是多亏了季军师的谋划之功,所以今日,我请了季军师坐在上首。……诸位,萧何以赞画之功,居汉初功臣之首,我等当效仿之,不止今日,往后议事,上首此席,都只季军师可坐!”
众人心思各异,或视董宪,或视季猛,俱皆应道:“诺!”
力子都专门瞅了眼董宪,见他亦恭敬应诺,乃才罢了,继续刚才的话题,笑与季猛说道:“军师,就劳烦你,给他们说一说如何备战吧。”
季猛虽然深得力子都的信赖,可他只是个文士,手底下没有一兵一卒,此前是从来没有在军议时坐过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这个上首之席的,加上此刻因为要听他说如何备战,帐中众人的视线又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是个老实人,众目睽睽下,竟是不觉局促。
他的脸颊微微涨红,先是恭敬地向力子都应了声是,随之,因为局促之故,却是不敢和看向他的众人视线接触,稍微地把脸仰起了点,眼亦稍往上望,而开始向众人说备战此事,他说道:“孙子有云,‘庙算多者胜’。如大率适才所言,沂平郡是个强敌,因此这场仗,咱们绝不能掉以轻心。那么,怎么个不掉以轻心,具体该如何备战?这头一个就是粮草。咱们现下所储的粮草,至多够全军半个多月吃用,这明显是不足攻打沂平此仗所用。故此从明日起,各部都要加强筹粮。大率依照各部部曲的多寡,给各部定下了不同的筹粮额度,等一会让,我会把这个额度告诉公等,能完成此额者,大率有奖,不能完成者,大率将作严惩!”
诸从事应诺。
季猛接着说道:“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公等多是大率於沂平起兵时的旧部,亦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