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昱虽是不愿,终仍听了陈直的进言,未有真的杀掉戴利,叫人把他推出去,打了几棍了事。
陈直又细细问了跟着戴利去城中的他的那些部曲都抢了谁家。
县中士绅家里俱有僮仆,跟着戴利进城的部曲总共才34十人,人数不算很多,进了城后,又是分散去了县中各里,因是,他们遇到了和戴利相同的窘境,限於人手不足,皆没有能够冲进士绅们的家门,他们所抢掠的多是各里的寻常百姓。
问清楚以后,帐中的这些海西士绅们也都放下了心来。
这件临时发生的变故,算是处理过了。
但是既然发生了这等之事,酒宴显是没法再继续下去,钱均等人提出告辞。
别的海西士绅无所谓。
陈直把钱均留了下来,笑与钱均说道:“钱君!我家将军与你1见如故,酒宴匆匆而散,谈兴未尽,不如君今晚便留宿营中,我家将军与君同塌而眠,再做夜话,何如?”
钱均知道陈直为何会放其他士绅回县,而独把他留下,说白了,还是不放心,特别是在戴利刚领部曲去城里抢掠了1番后,刘昱、陈直肯定是更不放心让他回城了。
1方面,他是县寺的主簿,1方面,他是县中士绅的领袖,在县令弃城而逃的当下,他等於就是海西县城的主心骨,只有把他留在营中,刘昱、陈直才会不担心海西献城此事会有反复。
因听了陈直此言,他虽还是有些担心家中,末了还是答应了。
随钱均1起出迎的海西士绅中,有1人是他的亲戚。
借着刘昱、陈直亲送1干海西士绅们出营的空儿,他叮嘱了这人几句,叫他回城里以后,务必要先去自己家里看上1看,让家里人不必为他担忧。他这亲戚应诺不提。
送完海西士绅,曹丰、曹干、孙卢、戴兰、戴利等人亦各辞去。戴利挨了几棍,屁股疼,戴兰扶着他,后头看去,是个胖子扶着个瘦子,瘦子1瘸1拐的,不知怎的,好似还有点搞笑。
平整土地的活还没干完,不过夜色已晚,部曲都已席地将歇。
刚刚城里起乱时,营中的将士们也都听到了,曹干的担心不无道理,满营将士不知发生了何事,当时确实是颇惊慌,好在刘昱依照陈直的建议,及时地派了亲兵出去,安抚营中,乃才未有生乱。这时见刘昱等送海西士绅们回来,或坐、或躺地上的部曲们纷纷起身行礼。
刘昱1肚子的气,没有理会他们。
和陈直陪着钱均到了自己的住帐外头,他与钱均说道:“钱均,你先歇着,我与我姑丈说两句话,再来找你。”
钱均躬身下揖,恭敬应诺。
……
刘昱与陈直出了刘昱住帐,来到陈直的帐中。
刘小虎已在帐里。
刘小虎再是英武能干,说到底她是个妇人,很多场合不适合她出席,——这也是她当初把部率之位让给刘昱的1个主要原因。今晚酒席和前晚的酒宴1样,她亦没有出席,但是城中闹起动静时候,她是听到了的,后来也叫婢女去议事帐外头打听了,知道了发生了何事。
3人坐下,打发了服侍的小奴出去。
刘小虎说道:“没想到戴利居然这样胆大包天,带着部曲私自入城,还好没有酿成什么大祸,算是万幸了。”
刘昱怒气冲冲地说道:“姑丈,戴利不从我令,险些坏了我的大事!他虽未能进得钱君家,可钱君会不会因此而生别意,也还说不准!我要行军法,把他杀了,姑丈你却为何劝我?”
“戴兰曾亦为1部从事,戴利现下是假军司马,若是就这么把戴利杀了,恐会引起部中惊疑。”
刘昱说道:“姑丈是说曹丰、曹干兄弟?”
“曹丰、曹干与戴兰、戴利1样,也不是咱们的本部嫡系,俱是后附之人。戴兰与曹丰且是故旧相识。若把戴利就这么杀了,戴兰定会离心不提,他兄弟两人可能也会自疑不安。”
刘昱说道:“姑丈、阿姊,我现在有两个后悔之事!”
刘小虎问:“阿弟,什么事?”
“1个是早前扩充新曲的时候,不该让曹干成为1个新曲的军侯!而应从咱本部嫡系中,择1得力之人,与孙卢同样,去做曹干那曲的军侯!再1个后悔之事是今晚筑营,不应让戴兰驻在小营,我应该让他兄弟及其部曲,驻在大营!”刘昱懊恼地说道。
今夜戴利之所以能够私自带着几十个部曲出营,进到城里,是因为两个原因。
1个是钱均等海西士绅在刘昱的营中饮宴,故而海西县城的北城门没有关;再1个即是因为戴兰所部没有驻在大营,而是和孙卢曲同驻在了小营,离大营1两里地远,加上戴兰、孙卢又都来了大营,故是戴利乃才得以领着数十人,在没人管的情况下,大摇大摆的出营进了城。
建议把其中1个新曲的军侯任给曹干来做,主要是刘小虎的建议。
戴兰曲和孙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