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分部。正弹的主事人,因此也都是由县寺指派任命。 海西县正弹的主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和戴利起过冲突的本县三老郑公的儿子。 那天出城,去迎接刘昱等的时候,尚不知刘昱是个何等样人,郑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没敢让他这个儿子跟着他一块儿出迎,——这与陶俊请曹幹去他家饮酒,而却把他自己的妻儿子女都送去了庄子里是出於相同的想法。不过郑公之子虽然未迎刘昱,至今与刘昱还未见过,但半点关系也没,钱均和他熟得很,通过正弹来为刘昱募兵之此法,他已与郑公之子商议过,郑公之子举双手赞同,只要刘昱同意,他能保证,就一定能用此法,为刘昱募够兵员。 不仅能为刘昱募够兵员,最关键的重点是,还能丝毫无扰县中士绅! 要知,县中士绅各家都有很多佃户、徒附、奴婢,一个南乡豪强陶俊家中就有数十徒奴,像钱均这样的本县大豪,其家有多少的佃户、徒附、奴婢可想而知。 若由刘昱把弄来的粮食,放之募兵,不能排除他们各家的佃户、徒附会有从募的,这是其一;一旦有从募的,那暂时没有去应募、参加义军者,会不会也会因此而竟开动了别样的心思?这是说不准的,万一真的有谁动了心思,那这海西县的尊卑,往后岂不就乱套了?此是其二。 是以,钱均是非常希望刘昱、陈直能够如募粮同样,於募兵上亦接受他的提议的。 唯是,刘昱、陈直会接受他的这个提议么? 忐忑不安中,钱均终於等来了刘昱、陈直的回答。 刘昱说道:“若是能借由正弹,为我募足兵员,自是再好不过!”问陈直,“姑丈以为呢?” 陈直捻须笑道:“钱君办事干练,不愧贵县能吏,这个办法好。” 钱均喜道:“贤弟、陈君既允,那我今天回到县里后,就着手安排!敢问贤弟,欲募兵几何?” 在海西募多少兵这个问题,刘昱、刘小虎、陈直讨论过好几次了。 刘昱是多多益善。 陈直思虑周全,认为不宜募得过多,不算老营的老弱妇孺,他们现有的能战之部曲约两干上下,且不少还是在费县才募的,如果在海西募的新兵太多,在现有之基层军吏不足的情况下,怕会“喧宾夺主”,不利控制,因他建议募兵之总额宜在一干五百到两干之间,最多两干人。 刘小虎赞成陈直的意见。 刘昱当下便即答道:“兵在精,不在多。纵得十万之众,而若为乌合,不堪一战,故是我此回於贵县之募兵,意以两干为额。” 海西乡不少,十四个乡,乡数居全郡之首,但这十四个乡大多数是小乡,二三百户的乡都有,十四个乡加的民户上县城的住户,县之总户数於往年太平时也不到万户,现在民户更少,以一户五口计算,总计人口不到五万,壮丁於其中大概亦就是两三万口。 刘昱“以两干为额”,听其语气像是不多,比之海西县人口的现状,已是不少! 钱均是县寺主簿,每年本县的征收赋税、案比户数等政务,他皆有深度地参与,了解本县人口之现状,默默地计算了下,他说道:“好!便以两干为数,必为贤弟募够!” 无怪刘昱、陈直重视士绅,礼敬士人,得了钱均的配合,募粮、募兵果然都是轻松简单! 要是让他们自己在海西募粮、募兵,首先募粮,定然会把整个海西县闹得鸡飞狗跳,说不定还会激起豪强大户的拼命反抗,得不偿失;其次募兵,哪个良家子弟、本分农人愿意投附“贼兵”?只能用“拉壮丁”、“裹挟”之法,通过强行掳掠来扩充部曲,费时费劲。 刘昱笑道:“贤兄,这两干兵,我可是只要体壮者,羸弱的,一概不要。” “贤弟就放心吧!贤弟的事儿,就是愚兄的事儿。两干兵,个个身强体壮!” …… 当天回到县中,钱均请来郑公的儿子,将刘昱同意了经由正弹来为他募兵此事告诉与之。 郑公的儿子听了刘昱要求的兵额,为难说道:“募两干兵?钱公,连年徭役征发,本县民户现或服役於边,或流亡於外,户口已大减。钱公你也是知道的,县正弹名簿上所记之当役之民,虽尚有两万余丁,实早无此数矣!便按两万,两干兵是十分之一,以此募之,民岂不怨?” “民纵怨之,县里的日子至少还能过下去;刘昱若怨,你我无噍类矣!” 郑公的儿子沉默了下,说道:“钱公所言甚是。但是两干兵,就按劳役的标准算,一人两干钱,也得四百万钱!县正弹的存储多半数都放了贷,现仅有钱四十万,四百万钱,从何而出?” “正弹”主事人这个职位是个肥差,正弹所征收到的财货皆由其来掌管。把征收到的财货放贷以取息,是正弹收入的合法来源之一,只这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