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此地离县城不太远,城中有事,正常情形下,可以迅速支援到位;二者,坞堡中有县尉的属吏、有一定数量的县卒,常驻人口不算少,日常用水不可缺。
溪水与坞堡的距离不远不近,有个一里多地。在溪水的西侧,亦即溪水和坞堡之间的野地上,郁郁葱葱地长了一大片的果林,桃树、杏树都有;果林边上是七八亩菜地,还有个小院子,院内两间土瓦房,不知做什么用的,——太平时候,堡内的驻兵很少,而下乱世已起,李县尉充实了下县卒的队伍,早前只驻数十县卒的堡内,如今驻了百余县卒,把堡内弄得拥挤不堪,不像样子,这个小院子、两间土瓦房是李县尉特地修建,专门用以供给客人住的地方。
远处向南、向东,四五里外,都还是麦田。
薛县县城距此才不到十里地,刘昱部攻城时,这附近就听到动静了,收麦的乡民和那些出城的县民一般无二,亦是早已都逃回家去。远近四野无人,唯鸟群惊飞,带来些许动静。
收回了视线,张曼蹲身下来。
曹幹拽着袖子,拂去了地上的土块、碎草,请张曼坐下。
张曼没坐,蹲着说话,说道:“军侯,尉治不大,墙垣不高,料治内守卒亦不会多,兼以薛县县城已克,守卒此际必是惊恐。以我估料,取之不难。”
“张公,怎么打,可已有计?”
取之纵使不难,也不能不做计议,闷着头就去打,还是得先商量一下,定个攻打的方略。
张曼说道:“可先招降,县尉若是肯降,不战便可取矣。他若不降,再作进攻不晚。”
快到中午了,比上午时热了许多,曹幹拉开衣襟,往里扇了扇风,说道:“张公所言甚是。先礼后兵嘛,咱先招降。”看了一圈李顺、李铁、郭赦之等人,选了李铁,说道,“李大兄,你辛苦一趟,去治所外招个降。告诉县尉,薛县城咱已得了,他要愿降,保他性命无忧。”
李铁应诺。
曹幹补充说道:“你别一个人去,带上几个盾牌兵,拿盾牌护着,别叫守卒射箭了!”
李铁应了声是,喊上了四五个盾牌手,便下了路,往东边去坞堡前招降。
看着李铁去了,曹幹与张曼说道:“张公,咱接着议。县尉如果不降,你觉得咋打合适?”
“方才我观治所周边形势,思得一计,只不知合用不合用。”
曹幹说道:“张公所得之计,一定妙计。公请言之!”
张曼侧身,遥指坞堡边的果林,说道:“果林薄近尉治,尉治的墙垣不高,……军侯,你看,那几棵树都高过了墙垣。我想到的计策就是,县尉若不肯降,便先遣两部兵,自北、自西两面佯攻之,以调其治所东墙上的守卒;候治所东墙的守卒被调走,再择勇士攻其东墙,同时,选曲中善射者,入进果林,攀上那几棵高树,以枝叶为掩,居高射之。如此,东墙之守卒已然稀薄,我又有弓手居高而射,再加上勇士猛攻,定然便可克矣。”
曹幹略作沉吟,摸着颔下的短髭,仔细考虑张曼的此策是否可用。
李顺说道:“张公,若是我曲虽攻其北、其西,但县尉却不调东墙的守卒呢?”
张曼笑道:“李君,你且看之。”指向了那条溪水,说道,“此溪离治所甚近,其间的野地颇为狭窄,常理计之,已是不宜选为进攻之地,溪水与治所的东墙间又有果林、菜地、那个小院子为隔,这就更不宜於选此处为进攻之地了。因而当我曲从北、从西展开对治所的进攻后,县尉很可能就会对东墙掉以轻心,会误认为咱们不打算从此处进攻。他只要生此错觉,东墙之兵,他就必定会调往北墙、西墙!”
李顺看看治所的东墙,看看那条溪水,恍然大悟,说道;“不错!东墙的地形的确是不如北墙、西墙宜於咱们进攻!”
曹幹作出了决定,说道:“县尉如是不降,便按张公此策攻之!”
众人投目坞堡外,瞧见李铁到了坞堡前,在盾牌的保护下,往堡内喊了几声,招县尉投降,坞堡内的回应是射了一阵箭。众人知道,县尉是不肯降了,目光转回曹幹身上,等他命令。
曹幹令道:“万大兄,你率你屯,佯攻北墙!”
万仓起身应道:“诺!”
曹幹令道:“狗子,你带你屯,佯攻西墙!”
丁狗起身应诺。
曹幹最后命令郭赦之:“赦之,你屯攻东墙!”
刘平、张骜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作为新投者,不应当是最先被派上阵的么?
怎么佯攻、主攻,三路进攻的人马,曹幹用的都是自己的老部曲?
……
经过李铁等的挑选,被收编到各屯的海贼,总共有三十来人。
这三十来人,大部分被分到了郭赦之、丁狗、万仓三个屯,刘让屯也分了几个,但不多。
分到郭赦之屯的十来个海贼中,原先在海贼里地位最高的是个叫罗忠的,三十多岁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