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到底忧愁那个人此去便再也不见。
于理而言,若真当一去不复,那也不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可于情,又哪里如所言一般拿放自如。
“啧,也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叫我们历来矜贵的沈小公子此般依依难舍。”
沈清月闻言惊然回头,见着身后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个人。
待瞧着是张熟悉的面孔时,顿又舒了眉:“二哥今日未去上朝?可当心受责。”
“今日外务未去朝中,知道你今日到京,特地来接你的。”
沈清学看着将近一载没见的小弟,眸中笑意可见:“有些人可真当是不识好人心啊。”
沈清月轻笑了一声:“那我可多谢二哥了。”
“可惜二哥来迟了些,否则还能瞧上一眼小弟的朋友。”
沈清学咂摸着下巴道:“都到此处了,小弟怎也不请人家到家里小坐,未免失了礼数。”
沈清月没答沈清学调侃的话,自回了马车上。
他从窗口与沈清学道:“姑且是未曾到家中便受此盘问,谁还敢上家里去。”
沈清学闻言一笑,连忙掀起衣摆上了马车。
“何方人士?家学是何渊源?是读书人么?”
“家学就非得有所渊源,一定就得是读书人才行?”
沈清学道:“二哥也就是问问,实属讶然还有小
弟瞧上眼的人,快与二哥说说!()”
沈清月合上眸子:舟车劳顿,有些累了。()”
“清月,你这样到时候可别怪二哥不帮你说话啊。”
“那便让大哥和三哥替我说话。”
“诶,当你出去一趟性子变好了,不想还是如此。”
.......
霍安定回到同州时已经是腊月里了,原本算来会比他晚回同州的霍戍跟桃榆却比他还先回来了。
近乎一载没见着,桃榆想儿子归想儿子,但见这小子在回来的路上都还能折腾些事儿出来,想不生气也难。
“你是又野去哪儿了?”
“从书院走也没去你阿盼哥那儿一趟,我当是赶着回家来,这赶的反而时间还赶长了。”
霍安定没交待去京城晃悠了一趟,只道是:“就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没去野。”
话毕便直接蹿了回去。
“诶,你这小子,不给交待清楚!”
桃榆正想拽住人,纪扬宗和黄蔓菁却先拉住了他:“哎呀,这出去那么久了好不易回来,没出事儿就好。”
霍戍拍了拍桃榆的后背:“等他歇息歇息我再问。”
桃榆叹了口气:“成吧。”
一大家子团聚,少不得好生热闹一番。
自家里的人吃了团圆饭,接着几个叔舅兄弟的听说他回来了又来,霍安定酒量不错也吃了个醉。
待着家里的宴吃忙完已经是三日以后了。
他带着自己写好了些时候的信,匆匆去了一趟邮驿,封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给信使:“务必加快。”
“好嘞。”
年底上同州热闹非凡,才腊月里沿街便已经挂满了红灯笼,如今天下太平,日子安定,年节的气氛也格外的浓厚。
霍安定觉得热闹归热闹,却缺少了些什么。
自然,他心里知道少的是什么。
为此回府的时候,他没回自己的园子,径直去了他爹的书房。
“就不是这样的,看你写的什么怪东西。”
“明明先前教你写过这个字的,比小桃核儿刚写字的时候还难教。”
他在窗前探出一双眼睛偷瞧了一眼内里,见着他小爹坐在案台前,捉着他爹那双宽大的手不知道在写什么。
板着一张脸,凶巴巴的,把身旁的人训的大气不敢出。
霍安定微微摇了摇头,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怕媳妇儿,他爹可怎么办啊。
他想着还是先不打断夫夫二人的好兴致了,不想刚刚要溜走,一颗松子便打在了他的头顶上。
“进来。”
屋里传出霍戍冷硬的声音,霍安定摸了摸被打的火辣辣的头顶。
怪不得被媳妇儿巡,一心二用能不被训嘛。
“都多大的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爬窗啊?”
桃榆放下笔,看着走进来的挺拔少年郎,一年间又长高了不少,快要赶上霍戍了
() 。
“我看看小爹在没在。”
桃榆托着腮:“去长山书院那么长时间,回来竟也没出去耍乐,看我在没在做什么,又闯祸了?”
霍安定笑眯眯的走上去,在书案前挨着桃榆坐下。
“没有,我都长大了,怎么还会闯祸。”
桃榆怎么看这小子怎么反常:“那你鬼鬼祟祟的在书房外面做什么。”
“小爹知道京城沈家吗?”
桃榆眉心微蹙,看向身边的霍戍:“嗯?”
霍戍道:“京城姓沈的人家不止一户两户,怎知你说的哪个沈家。”
“内阁大人沈缙煜那个沈家。”
霍戍眉心一紧:“你得罪了沈缙煜?”
桃榆眸子也倏然睁大,虽然他不尽然了解京中事,但天因住在京城,两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