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跑过?
江迟在秦晏耳边低语:“应该是说你准备坦白身份那次吧。”
秦晏对此持保留意见:“我只是回来提前准备一下......洪子宵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跑了,你跟他这么说的?”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江迟早记不清了,摇摇头说:“没有吧。”
洪子宵跳起来抗议:“有!就是江迟说的!请看VCR。”
几分钟后,洪子宵将一段小视频上传到微信群里。
视频灯光昏暗,屏幕里只露出江迟鼻子以下的小半张脸,角度明显是偷拍的。
【嘈杂的背景音乐中,江迟慢声道:“那他也没良心,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
秦晏看完视频,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江迟。
江迟:“......”
洪子宵得意洋洋:“江迟,我这里还有很多,你还要看吗?”
为了证明江迟当年确实说过‘秦晏跑了’,洪子宵从手机云端翻到好几年前找到证据自证清白,同时找回许多当年的视频照片。
有江迟和秦晏并肩走在雪中的照片、有他们在冰雪大世界的合影、有酒吧大屏幕上感谢江迟的几行大字、有江迟扶额挡脸的窘迫瞬间,有秦晏弯眸浅笑的惊鸿一瞥。
【在酒吧后巷,漫天大雪中,秦晏气息微弱又冷静自若地说:“江迟,我可能要死了。”】
秦晏猛地暗灭手机屏。
江迟笑道:“看我的黑历史看得津津有味,到你的怎么就不许我看了?”
秦晏迈开
长腿往前走:“对,就不许。”
江迟耸耸肩,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说:“好吧,不看就不看,但我可以问一下你当时为什么要给我买糖葫芦吗?”
秦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转身回望江迟:“不是你教我的道歉需要买东西吗?”
江迟眼神比秦晏还要诧异:“我教你的?”
秦晏微微颔首:“在绿翡翠岛,你教我道歉的过程,首先要认错,然后陈述困难,最后买东西。”
江迟很疑惑地‘啊’了一声:“怎么陈述困难?”
秦晏回答:“都说我错了还不行?谈恋爱真是太难了。”
江迟:“......”
这是他教秦晏说的?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教过秦晏这玩意。
江迟翻着洪子宵发来的视频,试图从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证明自己确实没教过秦晏这么离谱的东西。
洪子宵拍照技术很差劲,很多视频都是偷拍的。
几段视频看下来,江迟仿佛站在洪子宵的第三视角,回顾了自己和秦晏相爱的全过程。
旁观者清,原来他们看彼此的眼神,早就那么明显了。
难怪洪子宵一早坚定地认为他俩不是兄弟情。
秦家的宴会、哈市的滑雪场、家里的麻将桌、吃饭的餐厅、美国的别墅、江迟的学校.......
他们一路走过这么多地方。
视频一个接一个翻过去,最后一段视角有些奇怪,江迟一时没有认出这是哪里。
屏幕中镜头由下到上,对焦后图像逐渐清晰。
树影斑驳晃动,缝隙中露出一座古朴寺庙的殿沿。
江迟皱起眉,很确定自己没去过这个地方,还以为是洪子宵误发了别人的旅游视频。
正这时,一个身着西装的背影一闪而过。
是秦晏。
江迟拇指微顿,放大画面,在屏幕右下角找到了视频拍摄的日期。
6月25日,是江迟失踪的那段时间。
镜头缓慢拉进,终于固定了下来。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寺庙殿前的汉白长阶之上,香炉中的烟雾缥缈宛如画卷。
青烟缭绕,钟声悠扬。
佛案上供满红烛,还铺着一副俊逸流畅的字。
那是一道江迟再熟悉不过的挽联。
等闲暂别犹惊梦,此后何缘再晤言。
秦晏腕上挂着串紫檀佛珠,站在高大的黄铜佛像前,仰面端详世人眼中的神佛。
他神色平静、无波无澜。
洪子宵点燃三支香,抬手递给秦晏。
秦晏闭上眼,举起高香置于额心,略微停顿两秒。
在这短暂的两秒内,谁也猜不到秦晏心中所求究竟是什么。
可所有人都知道,那一定与江迟有关。
秦晏缓缓低下头,躬身参拜的瞬间,紫檀佛珠上的流苏轻轻晃动。
世间纷扰千千万
万,神通广大的秦晏亦有烦忧。
*
二人重逢后,秦晏从未主动提及江迟不在时发生的事情。
自江迟音讯全无的五个月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悲痛与难过,现在江迟平安归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委实没有必要再讲述些什么。
秦晏不是个会通过分享痛楚的人。
旁人不会真正感同身受,能够切身体会到秦晏痛苦的人只有江迟,秦晏不想和江迟讲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很多事都没必要回头去看,人们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受到多方因素影响,走出当下那个环境与心境,可能自己都无法理解当时是如何想的。
江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