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雄鸡报晓——
江迟陡然惊醒,眼睛还没睁开,右手便已经捂在了秦晏的耳朵上。
秦晏眉梢微蹙,一副想要发作又强行按捺的模样。
弄出奇怪的动静逼嘉宾早起,是综艺节目中常见的伎俩,这声鸡叫一响,几乎所有嘉宾都知道是导演在故意搞事。
江迟之前看过一些综艺,对节目组的套路略知一二,心中多少有些准备。
秦晏则不然。
他就算知道综艺套路多,也断然没料到导演组还真敢用在他身上。
在他的人生中,从没有人敢如此无礼!
真是好大的胆子!
昨夜与江迟互诉衷肠,秦晏隐藏的心事迎刃而解,与爱人相拥着难得好眠,睡得正香时被鸡鸣吵醒,又觉在硬床上躺了一夜全身酸痛。
秦晏心中烦躁,身上也不舒服,只想掏出支票来赔了违约金就走。
江迟只见秦晏伸手往枕头一摸,就猜到秦晏在想什么,当即搂着爱人哄道:“别生气,别生气,就是不录也好好和节目组说,不许把支票甩人脸上,那样......”
“不礼貌。”秦晏接着把话说完,而后一头扎进江迟怀里,抱怨道:“烦死了,早知道你就要公派去美国,我才不会来参加很什么综艺。”
江迟轻轻拍着秦晏的后背:“别气了,你再躺会儿,我去把鸡弄走。”
几句话的功夫,秦晏的起床气已经被江迟安抚好。
凌晨五点,外面一片漆黑,春寒料峭冷得很,秦晏没急着让江迟出去。
秦晏拽住江迟,说:“等等——好像没动静了。”
江迟侧耳听了听:“嗯,可能是隔壁老乡家的鸡。”
秦晏动了一下,矜贵的腰椎没睡过这么硬的床,只一动就‘咔咔’作响。
江迟忍不住赞了句:“果然是娇气的豌豆公主。”
秦晏全身都跟在石磨上碾过一回似的,不光骨头疼,肌肉也酸了吧唧的。
“这是什么床?”秦晏坐起身揉了揉胳膊:“睡觉跟受刑一样,不睡了。”
江迟伸出手:“来,躺我身上。”
秦晏失笑:“很沉的。”
江迟长臂一探,猛地将秦晏拽过来。
秦晏半跨在江迟腰上,囫囵伏在爱人胸前:“太勉强了。”
确实太勉强了。
江迟身高一米八七,若是搂着个女孩子或者普通男生,是能将人整个拢在怀里的。
可他的心上人偏偏就是这般轩昂的男子,完完全全盘踞了他全部的心神,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
江迟手掌在秦晏鬓角抚过:“谁叫你生得这样高大,我都快搂不住你了。”
秦晏阖上眼,趴在了江迟胸口:“我就说会很沉。”
江迟扯过被子:“不沉,睡吧,等天亮去节目组的超市给你买个厚褥子铺上。”
秦晏打了个哈欠:“会很贵
。”
“哎哟,我的秦总呦,”江迟声音中含着笑意,在秦晏后背轻轻拍着:“再贵也不能委屈了您。”
江迟胸口温热,暖烘烘地烘着秦晏,秦晏很快就困了。
秦晏语速渐缓,声音也越来越低:“拿钱办事确实高效,但这样搂着.......也很好。”
江迟怕惊了秦晏的睡意,声音也压得很轻:“那就搂着。”
秦晏的呼吸一下下打在江迟心口:“江迟,如果我们都生在寻常人家也会很幸福的。”
江迟眼眶一热,哑声道:“那我得早点认识你,你生得这样好看,若不是身份矜贵、高不可攀,上学时书桌里肯定塞满了情书,还没等我遇见你,你就早被旁人勾搭走了。”
秦晏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轻笑一声:“那你不是正好可以来抢亲?”
江迟也笑了起来:“都到结婚那步了,你能跟我走吗?”
秦晏又打了个哈欠,强行睁开眼理论道:“我本来也没你跟走啊,是你把我扛走的.......土匪江迟。”
江迟将手掌搭在秦晏眼前:“快睡吧,晚些节目组又该作妖了。”
秦晏点点头,合眼在江迟怀中睡了过去。
江迟听着秦晏悠长的呼吸,满腔的爱怜难以自抑。
他一直看着秦晏,天色暗沉看到晨光微熹。
江迟想,倘若自己遇到秦晏时,秦晏真的另有所爱,或许他不会强求,更不会去婚礼现场抢人。
就这样在暗处看着他,也很好。
*
早上八点三十分钟,天光大亮。
秦晏坐在床边换衣服,江迟拿了水盆去打水洗漱。
推开木门,节目组的人早就摆好了设备,已经开始了录制。
江迟眼睛还是不太见得了强光,虽然视力无碍,但骤然从昏暗的室内走出来,还是被阳光晃得眯了眯眼。
他抬手挡在眼前,大约适应了七、八秒钟,视野才再度清晰。
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江迟愣了愣。
院子里躺着两只鸡,看起来已经死去多时了。
隔壁余鹤也推开门,正准备出门晨跑,结果一开门,正和地上死不瞑目的公鸡对上了眼。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