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伯却并不准备私藏。
原来,张诚是想将这本“缙绅名录”翻印后,拿到外面去贩卖,他依稀记得在穿越之前,曾看到过一个电视剧里面就有这样的情节。
好像是清末时候,在当时的北京城有一家叫做“荣宝斋”的南纸店,因经营不善,差点就倒闭了,可后来好像就是靠着制作“缙绅录”,才得以延续至今。
“伯爷,您是要刊刻‘缙绅名录’?”
看着满脸惊疑的吕大春,永宁伯面色不动,温言抚慰他道:“此名录,内容详尽,囊括在京百官,无论其职大小,竟无遗漏,可谓是无所不包,亦足见你这段时间之用心与辛劳。”
不过,说到这里却突然话锋一转:“然这名录之用,却并非在私,我一人留之,又能如何?难道,本伯还要早晚翻阅,熟知在京各官现居何职,有何关系吗?”
众人闻言,皆越发不解起来,谋士孙时相就出言问道:“敢问伯爷,这‘缙绅录’得来不易,乃吕司丞年余勤奋之作,照理正当私藏留用,何以竟欲刊刻发行,使众人皆知?”
“这份名录,尔等皆视为珍宝,然其在我等手中,却着实用途有限,反倒不如拿去换些银子来用,反倒是更为实际。”
看着陷入沉思的众人,张诚颇有耐心地问道:“你等想想,若是这份名录在手,会有何样用处?”
“若是我有这份名录,便知晓在京各官中纷繁庞杂的关系,可以预先找寻那些现在官阶不显,却关系深厚之人,提前烧烧他的冷灶,以备将来所用。”王元景第一个做出了反应。
玄武营副将刘世尊也说道:“还有……可以据此名录,看看哪些人是同乡……哪些人又是同年……哪些人是自己的同门……免得拜错了门,说错了话……”
还有王昭政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就是对各家商铺,也有大用,可凭此知晓各处关键环节官员的喜好与关系,如此一来,便好寻门路打通关系啦。”
“总之一句话,这‘缙绅录’无论在官、在商、在民,那是皆有大用啊!”
最后,孙时相作出了总结,确实如他所言,这份“缙绅录”上所记述的内容,对于大明所有人而言,都会大有用处。
“‘缙绅录’前朝已有,原非稀罕之物,据载嘉靖年与万历年间,也有刊刻。”
随军参事胡以温在众人注目之下,继续说道:“只是,这名录中所记之事,其时效性很强,官员变动,时有发生,有时甚至一年数变。正是因于此,随着时间流逝,这份名录的价值,也会大打折扣,直至毫无价值可言。”
这位胡以温,正是孙时相所推荐的宣府地方士子中的翘楚,只见他面貌清朗,看上去年在弱冠,虽不够沉稳老练,然却是书生气十足。
别看胡以温年岁不长,但确如孙时相所言,博闻强记的功夫是真的厉害。
这一路行来,对沿途的山川地利详知非常,真是如数家珍一般,就算入了京畿地界,他也能了如指掌,真不愧“活地图”之名!
“也不尽然。”
朱雀营副将王铁人在这时插言说道:“若是这份‘缙绅录’上有咱得名字,说不得,咱就会将之买来,留作珍藏。”
他紧接着又进一步给众人解释道:“等咱回乡之时,或是将来老啦,也可拿给乡邻与族老们瞧瞧,指着这份名录告诉众人,当年咱有多威风……
不只咱在这‘缙绅录’上留名,那与咱同朝为官为将都是何人,就向他们文官说的那个啥子同乡同年、同门之类,不也是另一种荣耀?”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之意。
“有这诸般好处,‘缙绅录’自然不愁卖。至于公峤适才所言之时效一事,也不是没法子解决……”
张诚继续说道:“我看可以这样,本伯出资,在京中开设一间南纸铺,至于主营业务,我看就分作四项好了。
一是书画纸张,以及各类扇面、装裱好的喜寿屏联为主;二是笔、墨、砚台、墨盒、水盂、印泥、镇尺、笔架等文房诸般用具;三则是代客订购书画篆刻大家的作品,从中赚取些提成。”
“伯爷,第四项业务,咱作‘缙绅录’吗?”
“哈哈哈……”
听了吕大春的问询后,张诚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道:“吕司丞,你还蛮聪明机灵的哟!”
“这第四项业务,就放在‘缙绅录’上。”
张诚看向吕大春接着说道:“你先把这南纸店选好了址,要尽可能靠近金水桥附近,铺子可以大一些,好留出几间屋子,给上下朝各官换取朝服使用。
如此一来,既能多一项收入,又可借机接触各衙官员,还能探听些许朝中秘闻,也为南纸店招引了朝官客户。
至于这‘缙绅录’,就要靠你每日进紫禁城,查阅宫门抄、上谕和章奏等,将内中涉及官员晋升、任免,致仕等情况,都如实记录下来,以便更补‘缙绅录’之用。”
“伯爷高明,大春真是五体投地,佩服之至。”
吕大春及时捧起永宁伯的臭脚,又问询道:“只是这‘缙绅录’,要多久刊刻一期为上,还望伯爷示下。”
“嗯……”
张诚略一思索,便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