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更颇有建树,去岁锦州城下退敌,虽张诚建功最著,然亦赖洪督调度有方,指挥得力。
微臣以为,洪承畴不可擅离辽东,以防备东虏再犯,辽东不可有事,锦州不可有失啊。陛下!”
崇祯皇帝也以为周延儒所言,十分有道理,他思索片刻又发问道:“元辅以为,制衡之策,当如何……?”
周延儒并未直接回话,他先是浅浅卖个关子,沉默片刻,假装思索,才缓缓开口道:“征虏将军吴三桂,锦战建功,仅次于张诚,其麾下兵马亦是精悍勇猛,且同为少年英雄。
臣以为,吴三桂与张诚二人,一东一西,守护京畿要地之安全,陛下当赏罚分明,不可厚此薄彼,寒了忠勇将士之心啊!”
“征调吴三桂入豫剿贼,元辅以为可否?”
“陛下圣明,吴将军虽为守辽主力,然现如今东虏新败,一时恐无力再犯。”
周延儒虽表露出同意和支持调吴三桂入关的意思,却又不想将来落人口实,便随即补充道:“不过,辽东之事,当决于洪督,陛下可垂询洪承畴,看可否抽调吴三桂麾下一部劲旅,入豫剿贼。”
崇祯皇帝并未听出周延儒言语中的推卸之意,还当他思虑周全,确确实实是在真心诚意的为国谋事,不由脱口感叹:“先生,真不愧为谋国之臣,虑事之深远,朕亦不如也!”
自打前阁老、督师杨嗣昌在沙市殉国后,崇祯皇帝的身边再无可以依靠之重臣,如陈新甲这般虽颇能任事,但却总不如杨嗣昌那般可以为之谋事。
而周延儒此番进京之后,在首次朝觐崇祯皇帝时,提出诸如释漕粮白粮欠户、蠲免民间积年拖欠赋税、凡兵残岁荒地方减免今年田赋、宽宥戍罪以下人犯、复诖误举人、广取士额、召还因言事而遭贬谪的官员等施政建议。
崇祯皇帝无不应允,并赐宴为之洗尘,待周延儒离去后,更大喜道:“还是他!”
由此可见,崇祯皇帝对周延儒可是寄予厚望的,期盼自己能够在他的辅佐之下,干出一派中兴大明的气象来。
崇祯皇帝更因此称呼他为“元辅”、“先生”,而从不直呼其名,每每召见之时也频繁赐坐、赐膳,他更是在给周延儒的阁揭上批写道:“朕倚先生如左右手,不可以朕一言一事之失轻弃朕。”
…………
“陈新甲,辽东入援兵马,何时抵京?”
乾清宫里,崇祯皇帝又一次变换了话题,陈新甲对此早已习惯,并不以为意,然永宁伯张诚却是一惊:“此前,并未曾听闻,朝廷要调辽兵进京啊!”
“回皇上,经与洪督商议,决定征调吴三桂麾下两千辽东铁骑,由其营中游击胡心水统领,入豫协助剿贼,照时间算来,也就这三五日间,便可赶至京城附近。”
听了陈新甲的回话后,崇祯皇帝不由闭上双目,整个身体靠在宽大的御座上,养起神来。
可这边的张诚却是在心下泛起了嘀咕,他此前并不知晓朝廷征调辽兵一事,然虽说是刚刚听闻,但其中之深意,他也隐约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又过了好一会,崇祯皇帝的声音才传来:“传旨,赐宴百花厅!”
…………
崇祯皇帝只是动了两下筷子,吃了一些点心,便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永宁伯张诚一如既往地狼吞虎咽。
按理说,张诚在君王面前的这种吃法,那可是极大的失礼之事,然自打当年勤王被崇祯皇帝首次赐宴之后,这几乎就已经成为了张诚的一个标配动作。
虽百官皆以为不妥,但崇祯皇帝却觉得十分新奇,每每都是笑意满满地看着张诚狼吞虎咽,有时甚至会笑出声来。
曾有言官攻讦张诚“表面敦厚,实则内心奸诈”,其在君王面前一切,皆属虚伪之作作,实非其本质表现。
然崇祯皇帝见此弹章,每每只是笑笑,尽皆搁置一边,并未深究其事。
或许是因为觉得新奇,张诚的表现并非如百官般谨小慎微,也或许是因为他还要用张诚平贼驱虏,所以才会百般隐忍。
其根源究竟为何,旁人自是无法深究,或许只有崇祯皇帝自己心里才最清楚吧!
不过,兵部尚书陈新甲就显得有些尴尬,此前虽也是如此,但前几次都还有其他人一同参加赐宴,而今次却只有他与张诚二人。
现下里,他仍是一副谨小慎微般细嚼慢咽,显得与张诚那般大快朵颐之势,十分的不搭调,现场情形很不和谐,可无论如何他也不敢似张诚那般不顾君前仪态。
“永宁伯,宫里的饭食,可吃得惯?”
张诚闻得崇祯皇帝问话,忙放下手中的一只鸡腿,大口吞咽,嘴里含糊答着:“好吃,宫里的饭食好吃,皇上赐的就是香……”
“哈哈哈……”
张诚的回话引发崇祯皇帝一阵开怀大笑,不管张诚吃得是真香,还是假香,至少张诚的这番作作表现,让崇祯皇帝顿觉十分开心。
又过了一阵,张诚身前案几上的菜饭酒食皆被他一扫而空,他举着一双油腻大手,既不好就此放下,又不便在崭新的官袍上擦拭。
张诚不知所措的样子,逗得崇祯皇帝又是一阵大笑,幸亏在一旁伺候的王德化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