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说话,都注定改变不了这些饥民的命运,因为闯王是不会答应他不驱饥民冲击官军车阵的。 所以,他面对闯王的询问,并未将内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出,只是说道:“闯王,我只是担心,即使驱饥民冲阵,怕也无济于事,反使这些饥民白白送了性命。” 闯王李自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他旋而又笑着说道:“林泉到底读书人,终归是妇人之仁。” 他将目光再次转回对面官军的车阵,接着说道:“正所谓‘慈不掌兵’。我起兵以来,多经大战,数次起落,身边追随的将士几多丧命,如今还在的老弟兄,除了捷轩他们几个,也就还有千余人罢了。 若我每每顾及人命,又何以能有今日? 现今,天下大乱,旱灾连连,蝗虫遮天,赤地千里,禾苗殆尽,草木兽皮虫蝇皆食尽,人多饥死,饿殍载道,数百里渺无人烟,入目皆是荒凉一片,甚至易子而食,贩售人肉,各处村镇民户十亡八九。 尔等惶惶饥民,就算不亡于战事,也将死于饥荒,又有何顾惜!” 李岩听了闯王的话一时无语,旁边的宋献策一直轻轻拉扯着他的衣袖,怕他再行造次。 现在,他的心中又荡起了一丝不和谐的涟漪,他已经在暗暗反思自己如此义无反顾的投奔闯王,到底是对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