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祯十四年,五月初一日,才过五更天不久,张诚睡梦中便听得一阵阵错乱的脚步声,他猛然一惊,忙翻身找寻随身的腰刀, 却是遍寻不到。 惶急之间,只感觉摸索到一物,甚是柔软滑腻,似乎软鞭一类兵器,他来不及细思,奋力提起大喝道:“何事慌乱如此!” 可任凭他如何发力怒吼, 却不知为何,嗓子竟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 发不出一丝声音, 接着又感觉到手中紧握着那柔软滑腻的软鞭竟也瞬间变得僵硬,且越来越沉重,犹似万钧力道向下坠去,就在要脱手的刹那,他顿感惊恐,大声怒吼:“不!” “啊!”一个娇媚的声音犹如炸雷,惊得张诚目瞪口呆。 “夫君,你弄疼我啦。” 季轩竹右手抬起轻拍在张诚的手臂上,直到此时,张诚才从睡梦中惊醒,他转过头来瞪着季轩竹,口中喘着粗气。 季轩竹顾不得左手腕处的疼痛,右手就抚上了张诚的额头,只觉入手湿漉漉黏糊糊的尽是冷汗,接着便见张诚已然浑身都被冷汗湿透。 “夫君,你这是怎了嚒?” 面对季轩竹百般关切的问询,张诚哑言一笑, 轻声道:“不碍事, 只是做了个梦。” “很吓人嘛?” 季轩竹已然坐起身,她拽过一个小褂子披在肩上,说道:“你看衣衫都被汗给打透了。” 张诚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笑着,心中想到自己即使是在战场杀戮时刻都未曾这般模样,今晚却为何如此奇怪。 季轩竹已经高声叫进玉蕊和绣月,她们点起了烛台,又取来一床被褥,接着又帮张诚换下了身上的衣衫。 她们那粉嫩的玉指划过张诚健硕的肌肤,阵阵青春少女的体香闯入他的鼻息,不自觉间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姑爷,三更天过后,负责巡夜的杨娟秀来报,说张广达将军已返回雕號堡,今日午前便可回到赤城。”绣月边帮张诚整理衣衫,边禀报道。 张诚听着她的禀报时不由看了她一眼,这个小丫头竟比初入府时更为靓丽,她身姿比玉蕊略为高挑,虽没有玉蕊那般娇羞可爱,却略有一股杨丽英那般英气。 他坐回床榻边上回道:“知道了。你告诉杨娟秀传话给张广达,回到赤城,即来见我。” 玉蕊和绣月退下后,张诚与季轩竹也缩回被窝之中,回想起适才的梦境里的种种,张诚不由暗笑自己竟被一个梦吓得如此。 他将季轩竹重新拥进怀里,一双大手又开始上下游移不定,耳中听到一个柔腻的声音说道:“夫君,不可将我弄得似刚才那般疼。” “不会,我很温柔的!” “啊……” ………… 张诚草草吃过了早饭,便带着张成芳、张金泰来到参将署对面的按察院署。 这里一直空闲着并无官员居住办公,而其旁边的察院署标下中军厅早就被张诚辟为健妇营的驻地,现今则是“娘子军”的办理军务之处。 谷龒 张广达依着张诚的吩咐,他自雕號堡急急赶回赤城后,便将部下都带入这处空闲的察院署中安置了下来。 此时,察院署前堂都是骑营的精锐严密把守着,包括其他出入口,全都有骑营精锐严密把守。 而中堂官厅里除了张广达及随行的胡大有、王铁人外,赤城守备靳勇、虎卫千总李长胜两人也来到了察院署内,众人都是很兴奋,纷纷打听起在镇城是如何救出林芳青和程虎的。 唯有自独石口刚刚赶回的镇抚贺飚自个铁青着一张老脸,怒目瞪视厅内众人,如果眼神能喷火,他恨不得用目光烧死这帮狂徒。 就在此时,官厅大门推开,张诚领着张成芳、张金泰步入厅内,他还未坐下开口说话,贺飚就已挺身站起,怒声道:“大帅,前往镇城劫狱,你怎可如此莽撞啊!” 张诚却笑着对他说道:“如今,做都做下了,今日就商议此事该如何善后吧。” 贺飚用力跺着脚,说道:“擅自出兵,袭扰镇城,杀官劫狱,这是兵变,等同于谋逆之罪,还谈什么善后,又如何善后。” “善后?” 张诚来到上首大椅上坐好后,嗤之以鼻的说道:“如今该是镇城的那帮子官老爷考虑善后一事啦?” 贺飚闻言一愣,在他看来这次就是张诚擅自出兵镇城,劫官牢夺罪民,实为谋逆之举,事实如此,无论如何也是无法转圜。 可张诚却说此时倒是镇城诸官将该考虑如何善后,此为何意,他百思不得其解! 张诚却不再解释,他转头对张广达问道:“如何,一切顺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