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始终不发一言。 突然,马科身体竟颤抖得越发厉害,他似乎在努力说服自己,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在张诚那边所受到的屈辱。 小小年岁竟敢如此猖狂,在洪督臣和张总监跟前,那般羞辱自己,更何况还有诸多总兵大帅在场,他竟也毫无顾忌,使得自己颜面扫地! 他想着,若此信送出后,真的能诱使鞑贼的主力转向张诚那边,能让张诚遭受重大损失,丢了大脸。 那便是冒上这个险,也算值得啦! 而且,说不定鞑子得了信后,非但转而主攻宣府军,还会送些战功给自己呢? 如是自己因此而在松锦前线立下大功一件,以后,那该死的张诚,或许就要看自己的脸色了。 马科猛吸一口烟枪,大团浓烟喷出。 他极力稳了稳心神,终于下定决心,提起紫毫,只见笔走龙蛇,很快写就了一封书信。 马科生在这个文贵武贱的时代,为了附合风雅,也曾下过狠心,苦练了些许书法,此时马科写的就是楷书,便是一般的秀才或许都未必能比得上他。 不过,马科这厮也暗中留了一个小心眼。 他在那封书信上,坚决不签自己的姓名,也不盖上他的印鉴。 这都是在为他自己预留后路,即使鞑子因此不相信他的诚意,他也不会再进一步了。 因为,只有如此,事情万一败露之后,他才有些许可以辩别的余地。 目前他在大明,担任着一镇的总兵官,这日子也是过得有滋有味,除了前时在张诚小子跟前吃了瘪,被他一通奚落,搞得自己如同孙子一般。 余者他还是满意的,别的想法倒也没有什么,此番作为其实全是为了出那一口恶气罢了。 除去这封书信之外,马科还画了一张帛图附在里面,图上面绘了一些明军的部署要地,还有些曲曲弯弯的某些路线,最后才将帛图与信笺都装入信套之内。 其实,就像锦州城内的祖大寿一样,清国对于大明镇守辽东的诸将,虽然在战场厮杀之时,真是毫不留情,但在沙场之外,确是另一番态度。 劝降的书函,也不止锦州祖大寿一人收到过,只不过他收到的最多而已! 宁远吴三桂、山海关马科等人也都收到过鞑子的劝降书信,他们虽因留恋于现有的基业,以及舒服的小日子,或许也还有一丝忠义之心,才未选择投降一途。 但却也并未将事情做绝,每人皆是书信收下后,看罢既行销毁,也不表态投降清国,也不回信明确拒绝之。 对此,大家都是一般心知肚明,人人都在为自己预留后路。 话不说绝,事自然也不会做绝,此番锦州之战再起,清国也是通过中间人暗暗联系到他们几人,自然免不了又是好言引诱。 对于劝降书信中,清国承诺的种种好处和待遇,他们自然还是有些相信的,毕竟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等人都封了王。 就连在大凌河之战时,投过去的祖家几位小哥,以及其他辽东镇守诸将,不都是一个个鲜活的例子。 马科原本也是对清国递来的橄榄枝,一如既往的不予理睬。 可前次军议时,他当众嘲讽张诚,却吃了瘪,虽当时表示并不在意,然心中却是始终无法释怀。 这不,他为了报复张诚,出了这口使他万分憋闷的恶气,竟派亲信马智仁暗中勾连清军,竟不惜许为内应,待助清军此战大胜后,便往行投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