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将的攻击,也或许是在考虑如何撤下黄土岭,而不被治以临阵退缩,战败失地之罪责。 其实,作为清国的多罗贝勒的他已是核心圈之一,虽然还未必算入清国的谋略核心圈,但这些年里他谨小慎微,已少犯了许多错误。 就连奴酋黄台吉对他都已是另眼相看,也开始派给他一些重要的事情,既是为了进一步观察他的能力,也是为了锻炼他。 在清国内部,奴酋黄台吉虽然已经树立起自己绝对崇高的威望与威信,然清国毕竟才自四大贝勒共议的奴隶制转换为一人独决的封建君王制。 虽然,当初共理国事的四大贝勒,已有两人因犯事被黄台吉惩处致死,但还有大贝勒代善一支,且其势力又最为庞大。 而且他的弟弟们又都是正值壮年,尤其以多尔衮一支,最是叫他担心不已。 多尔衮其人机敏狡诈,且多智又阴险狠辣,更有一兄一弟,皆是正值青壮之年,又都是以悍勇凶残得名。 如此一切,怎能不叫黄台吉忧虑,他虽说才到天命之年,然自家身子骨是个什么样,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这次率军来锦州前线,他不就是一路策马疾奔,一边用碗接着鼻血,如此情形,已然不是第一次了。 这些年来,他大力提拔子侄辈中心向自己之人,以为制衡,然如贝勒岳托,本是可托付后世之忠臣干将,怎想到却被张诚斩杀于畿北。 除了岳托之外,也不是没有人才了,只是这些人毕竟年岁尚浅,又差着辈分,怎能压制多尔衮等三兄弟。 为此,黄台吉才不得已从自己的兄弟中找人培养,阿巴泰便是如此进入了黄台吉的眼中,现下里虽然声望还不如多尔衮,但背后有黄台吉为其站脚撑腰,未来可期啊。 此刻,望着山腰处激战着的明清双方军队,阿巴泰的面色也是极为难看,似乎还有一丝怒意。 黄台吉给他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在黄土岭上坚守到天黑即可,那时,便悄悄从黄土岭后的浮桥,撤回到小凌河东岸去。 然观山腰处的情势,他已能肯定,己方断难坚守到天黑,果不其然,黄土岭西麓山腰部的五处防御阵地,已经有两处开始后撤。 “唉!” 阿巴泰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然他毕竟是一方主将,是战是撤,他总要做出一个决断,这不止关系到他一人之生死,也不止是黄土岭上数千守军的生死。 更干系到奴酋黄台吉的战略目标能否实现! 虽然明知此时后撤,才是最佳选择,然其却不敢擅自做主,他只得叫过一名戈什哈,命他速速下山,到小凌河东岸去向正蓝旗旗主肃亲王豪格请示。 ………… 于子旺是登封营左部甲司二局一队三甲的甲长,他在加入宣府军之前,从未曾接触过鸟铳,最多也就是放过三眼铳。 但李际遇被张诚招抚后,于永宁城进行整编整训之际,营中能操演火器之人本就稀缺,即使于子旺这种半路出家的假和尚,都被当作人才,提拔为火兵甲长。 现在,他领着甲中的兄弟们已经逼近黄土岭山腰的清军防线,约七十步外就是鞑子防守的石墙。 该处石墙前的山地十分坚硬,只断断续续的有一些小浅沟,估计鞑子也挖不动这里,否则一定会有一道又深又阔的壕沟。 这段石墙的右边不足一里处,又是一处倒塌的寨门与寨墙残垣断壁,似乎刚刚才被宣府军的轻型火炮轰塌似的。 然眼前这段石墙虽然不高,却似乎十分坚固,属于那种虽然低矮但是厚重的类型。 放眼望去,对面的石墙只及众人的腰际,似乎一个纵跃便可飞身而过,此刻,石墙上架着一列盾牌与木板,隐约可见后面的鞑子与朝鲜兵身影。 于子旺观察着对面的清军防线,却是一点也不心急,他在等待着己方的攻山器械拉上来,只要后面军壮们将火炮抬上山来,攻破眼前的鞑子寨墙防线,只是转眼之间。 此时,他甲中的弟兄们紧紧藏身在山石之后,与他们一样,附近的山石后都隐藏有身着红色衣甲的宣府军将士。 经过半个多月的黄土岭轮战后,他们也都成为了猴精猴精的老军伍,知道鞑子的弓矢厉害,一个个都小心翼翼藏好自己,不会轻易暴露。 而且,还能时不时的闪身出来,朝着石墙那边放上一铳,由此,石墙后的鞑子与朝鲜兵也不敢现身,毕竟命只有一条,被火铳击中的后果又是那般惨烈,哪个还敢轻易冒头出来。 于子旺从山石的缝隙中看去,石墙后的鞑子兵正在狂呼乱叫,对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 然那石墙上的盾牌和木板后的朝鲜兵,显然无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