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才猛然刹住,两只前蹄凌空抬起,又重重踏落地上。 那些个家丁们这些年里,无论是个人,还是其家中眷属,多承蒙何友仁一力照拂,在山海关内也都生活安稳。 然这一切皆是自家将主爷所赐,他们也是早将这一条命交给了何友仁,而外围的那三百余精骑,在左翼营中也是人上人的存在,只比这些家丁差了一点而已。 此刻,他们见何友仁单手提缰勒住马头,登时纷纷停下,等待着他的示下。 何友仁右手十分麻利的取下自己的点钢枪,高擎手中,大声喝道:“小崽子们,都跟咱老子好些年嘞,今儿咱就是逃了回去,也要受军法惩处。 不若就在此杀他几个鞑贼,我等也不枉活这一世!” “干。杀一个够本,杀俩咱还赚一个。” 何忠策马立在叔父身旁,他听了何友仁的话后,立刻振臂高呼起来。 “……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周围的近五百骑兵精神都是为之一阵,也跟着一起高声大呼狂叫着。 然而,何友仁的本意却并非是想鼓动他们反身回去送死,只见他策骑战马之上,向着四周不断眺望。 众人皆不知他此为何意,但出于对自家将主爷的信赖,也无一人提出疑问,皆策骑静候。 片刻后,何友仁才在马鞍上坐稳,对众人说道:“将爷我也知诸位皆忠义之士,既敢陪我来锦州,也皆抱了必死之心。 然诸位皆我麾下健儿,今我左翼营溃败已成定局,非人力可以挽回,诸位虽悍不畏死,但徒然送死亦是无用。 我观西南方多我左翼营步卒,虽也在溃逃之下,然军伍还算严整,既是尔等同僚,亦是本就部下,怎肯见死不救。” 他高举长枪,大喝:“将爷我要去救尔等同伍之兄弟,尔等可愿追随?” “……随将主爷爷杀奴……” “……都去救出步营弟兄……” “……杀奴……杀奴……” 在何友仁的一番鼓动之下,他身边未曾溃散的这近五百精骑的军心士气,又再次回归,他们纷纷挥舞起手中兵器,发出声声怒吼。 最后,都汇成两个字:“杀奴!” ………… 山海关总兵马科在得到何友仁的求援后,立刻就集结好了正兵营的兵马。 然他却怕清军虏骑势大,率军只向西行约一里半的路途,便下令结阵固守,只派出少量哨骑前去打探前方战况。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要左翼营军兵先消耗掉清军的锐气,如此,待到他的正兵营出战之时,也好便于抵挡。 初时,哨骑回报,左翼营以壕沟配合战车结阵固守,远远看去军容严整,且清骑已冲锋两轮,皆被左翼营炮火击退。 马科策马自己黄白相间的战马上,心中还在盘算着,自己该在何时出击? 按哨骑回报,左翼营怕是能抵得住这些鞑贼的冲击,如此,自己所部兵马上得早了,就会遭受损失较大。 可若是上去得晚了,一旦鞑贼退却,自己岂不是捞不到丝毫功劳,反而是白白调动大军回援了。 马科策在战马上,苦苦思考着进兵的良机,如何才能既少受损失,又可捞得一大把战功。 猛然就见西面腾起了一大股烟尘,紧接着就是嘈杂的人声隐隐传来,就在马科疑惑之时,三名哨兵策骑急奔而回。 他们来到马科身前,面色惊恐的报道:“帅爷,溃……溃了……” 马科闻言一惊,虽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却是不愿相信,他急切的追问道:“妈的,慌个球呦。好好说,什么溃了?” 那个领头的似乎很慌张,他不停的咽着唾沫,直喘粗气,倒是后面一个哨骑比较平静,他策马上前一步,大声禀道:“回大帅,是左翼营溃了,何参将那边溃了。” “咣当!”一声脆响传来。 原来,都司马智仁一直陪着在马科身边,紧紧跟随,无微不至的伺候着,目的自然是为了他的那个游击将军。 他刚才见到马科转动脖子时,似乎有些艰难,便主动献上殷勤,提出请马科先摘下头盔,他在旁边捧着,需用之时再带上就好。 可这马智仁拢共没上过几次战场,此刻听 闻何友仁部数千兵马,这就全师尽溃,他心中一慌,竟将马科的头盔掉落在了地上。 马智仁也被这“咣当”一声吓得够呛,他慌忙翻身落马,跪伏在地上不住叩头,连连道:“大……大帅……饶……命……饶命……啊……” 马科眼神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