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之情,不由分说就强行扶起傅宗龙上了战马,一面扶,还一面说道:「督臣快些上马,流贼就在左近,万不可再行耽误,以免被流贼围住,要突出去可就难了!」 卢三这时也在一旁劝着:「老爷,事不宜迟,不要耽误呀!」 这时,又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裨将策骑迎来,他对傅宗龙拱手说道:「督臣,我家贺帅很快就会赶至项城,还请速往项城安歇,不可在此地耽搁!」 他说完就向刚才那小校喝令道:「你带二百人断后,待我等护卫督臣过了河,便即撤去桥板,断不可让一个流贼过河追来!」 「是。」 直到此时,傅宗龙方才敢相信,这一股前来迎接他的人马,确是贺镇的官军。 因为,他听着这些人说话的口音,与贺人龙的家乡延安府的口音十分相似,而且看他们一直催促自己往项城,也不像是有何阴谋诡计的样子。 自打从火烧店突围时起,便一直悬着的心,也在此刻安定了下来,在众骑兵的簇拥护卫下直往项城的南门方向奔去。 然在距项城南关还有约三里路时,傅宗龙却又看出了一些端倪,使他不由再一次对这支贺镇骑兵,产生了一丝怀疑。 虽然他升任陕西总督也才几个月,但自打率部出潼关以来,贺人龙与李国奇两人营中各将也大多识得,许多人更是还说过些话语。 可怎地这番派来迎接他的贺镇人马中,确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呢? 按理来讲,贺人龙与李国奇营中,都有好些偏将、裨将,无论怎么说,他都不该派一个未曾与自己打过照面的陌生将领,前来迎接? 傅宗龙虽在心中暗自猜疑,但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只是悄悄回 头寻找卢三,却见卢三也正在对他不停使眼色。 这一瞬间,他忽然就完全明白了。 原来不止是自己对这一股人马起疑,卢三前些日还去了沈丘,现在连他都给自己使眼色,那一切自然是不问自明。 但傅宗龙仍在疑惑,这一股人马若是官军,为何要冒充贺镇兵马? 其若不是官军,可他们又是真真切切地护着自己往项城奔去,却又为何? 当下,他便出言向前来迎接他的那员将领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本督此前从未在贺镇营中见过。」 那将领闻言拱手回道:「请督臣不必多疑,贺帅帐下武将众多,我只是一个小校,督臣未曾见过,也属正常。现在无须多问,且先随我逃命,待进了项城,一见贺帅,自然明了。」 傅宗龙闻言,疑心更盛,不由怒目而视,喝问道:「你究竟是谁?挟持本督去项城,到底是何用意!」 那将领忽然放缓了马速,露出一嘴黄牙,道:「实话告你,我就是闯王手下的大将刘体纯。」 刘体纯说完,马鞭一扬,指着刚才那位满脸络腮胡子的贼将,对傅宗龙说道:「那边是闯王手下大将佟守山。」 傅宗龙虽早在心中疑惑,但得他亲口证实,也是一惊,但立刻威严喝道:「既是贼寇,何不杀我?」 「哈哈哈……」 刘体纯却大笑道:「闯王有令,只要须你叫开项城南门,便即饶你这一条狗命。」 傅宗龙瞬间明白,贼寇暂时不杀他,是想让他去当「叫门总督」! 他也不再言语,却在心中暗暗盘算,到了项城南关时,又该如何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