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可有何布置?” “无他。严加防备,加强哨探,先摸清楚鞑子的动向。” 张诚接着又补充道:“让咱的哨骑深入一些,尤其是小凌河东岸,最好能偷渡过去,若是截获鞑贼与沈阳往来的书函,那便是最好。 不过,如此一来,撤退不易,却需格外小心才是。” ………… 本应是月圆之夜,可不知为何,夜空中竟是一片漆黑,尤其是在遍野灯火的衬托之下。 乌云遮月,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且举目仰望,不止月光丝毫不见,就连原本满天的星光,也都不知所踪。 清国皇帝黄台吉披着一件通体纯白的貂裘大氅,站立在龙纛大旗下的高台上,心中无比寂寥。 接连三日,鼻衄之症已将他折磨得疲惫不堪,尤其是对于海蓝珠的关切与思念,对他更是痛苦的折磨。 今日,鼻血稍止,他便在身边戈什哈的陪伴下,想要吹吹深秋的夜风,然举目仰望,四野皆是一片黑暗,就犹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原本就十分压抑的他,突感胸口一阵烦闷,一股甜意,再次自胸腹间翻腾而上,黄台吉似乎也有些无法站稳,竟摇晃了起来。 幸而,一旁服侍的太监戈什哈眼疾手快,忙快步抢上搀扶着他,这才没有倒下。 黄台吉自知身体已然十分虚弱,这一口鲜血如何也不能再喷出来,他在两个太监戈什哈的搀扶下,稳住了身体。 接着又深吸一口气,将胸中翻腾起来的那一股甜甜的味道,强行压制了下去,但如此一来,胸中却更是不住翻滚,他的脸上也逐渐呈现酱紫色。 良久后,黄台吉才轻声说道:“去请范先生来一趟。” 一个太监戈什哈轻轻应了一声,便即转身离去,高台下又有十余名近侍提着灯笼,他们得令后疾步而去。 这时,一阵夜风吹来,黄台吉已是十分虚弱的身体,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他身后的太监戈什哈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他忍不住上前劝说道:“陛下,夜晚风凉,咱还是回到殿内等候范先生吧。” 黄台吉似乎并未曾听到他的劝说,他仍是举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似乎在等候着乌云散去,明月再现。 片刻后,黄台吉才轻声说道:“回去吧。” 黄台吉才回到御殿内,内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便急急赶来,他给黄台吉请过安后,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黄台吉虽然是清国皇帝,但却与老汗王努尔哈赤决然不同,他对汉人和汉文化极其重视。 他自坐稳后金汗位之后,便极力推动满汉融合,先是选拔任用了一批汉官,又提高了投降汉臣汉将的地位,接着又给境内的汉民划地编成一旗,单独管理。 如此一来,可便宜了那些初期被掳掠而来的汉民。 他们原本的生活就如同地狱,生死皆不能自主,虽说是各旗中鞑子的私人奴隶,其实比畜生都不如。 而黄台吉此举可是将他们解救了出来,也由此使得他们对于黄台吉感恩戴德,不止是在农事时很卖力,即使加入汉军旗,也是卖力操练。 尤其是他们参与各种战事时,也是表现得十分勇敢,丝毫不必那些满洲八旗的真鞑子差多少。 最为难得的是,他们更将黄台吉视为自己的恩人,只忠诚于黄台吉一人,简直就是黄台吉自己私兵一般的存在。 同时,黄台吉对于范文程、宁完我等一批汉人文臣也是格外恩宠和信任,每每遇事不决,都找他们问询。 这是因为,在黄台吉的心目中,那些满族各王爷、贝勒们,以及其他各文臣、武将,无不在私下有所结交,各人虽对其也都忠心,但总是难免会为他们自己考虑。 而范文程与宁完我等汉人官将,在满洲并没有什么根基,也没有完全被其他各旗主王爷们所接纳,几乎就等同于大清国的二等公民。 惟有皇帝黄台吉一人,对他们信任有加,也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能力,掺杂到其他既成利益集团之中,所以其每每建言献策,总是能够站在黄台吉的角度出发。 在范文程与宁完我等汉人官将心中,黄台吉就是他们唯一的主子,他们忠于黄台吉,便是忠于大清国,反之亦然。 而此刻,黄台吉见范文程坐好后,先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才开口说道:“范先生,朕有几件事情,一直犹豫不决,想请先生为朕解惑。” 范文程忙起身拜道:“陛下聪睿绝伦,勇武睿智无人能匹,自御极以来,运筹帷幄,奋武戎行,纵观前朝历代君王,也无几人能比。 臣能为陛下驱策,实为前生修来的福分,陛下但有问询,臣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