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过久,恐奴贼进一步封锁小凌河沿岸。 张诚又“恳请”总监军张若麒,要他发出书子给总督洪承畴,调用驻扎在觉华岛的龙武水师船队沿海岸东进,由海路接林芳平等虎卫营将士回家。 只听林芳平继续说道:“至于口粮,咱省着点用,再有今日战场上缴获的鞑子战马,实在饿得慌,还可宰杀几匹充饥,坚持到登船当不是问题。” 他脸上显出一丝忧虑之色,又道:“我现在只怕去得晚了,龙武水师久候我等不至,会先行返回驻地。 若真如此,我等这数百将士可就有家难回啦!” 石猛这时才插言道:“林总,你带着弟兄们先走,俺给大家伙断后,保证不让鞑子追上去。” 林芳平对石猛很是满意,他裂开嘴露出笑意,一拳锤在他宽厚的胸口上,道:“那倒不必,再歇息一刻钟,咱们就出发。 断后之事,就劳烦李千总的左部弟兄们啦。” 李长胜闻言看向林芳平,与他四目相对,立即起身抱拳道:“李长胜接令。” 他接着又道:“中部和右部的弟兄们与鞑子鏖战近三个时辰,可是惊险刺激,然咱的左部却在林中吃了半日的北风。 现在这断后一事,自然非我左部莫属!” 众人闻言不由发出一阵轻笑,林芳平笑罢就看向了常正熊,对他说道:“常哨总,你安排右哨立刻出发,分三路往南直奔海边,沿海岸搜寻咱的水师船队。” “喏。” 常正熊轻声接言后,就转身离去,望着他的背影,林芳平的眼神中似乎有些深意。 原来,他曾多次向自家大帅张诚请求,为他选派一位中部千总,但张诚却对他言,虎卫营不比其他几营,乃是自己的亲随卫队。 而千总更是营中重要军将,实不宜从别营选调,要他在营中自行培养选拔。 林芳平在几位哨总中观察人选,初时想调万光金或左清河来中部任千总一职,可张诚有言此番辽东战事结束后,虎卫营还要进一步扩编,所以要他在中部提出人选,而不得从别部调任。 石猛与常正熊二人,若是论在中部的威望,本是无分上下,且又都是自家大帅亲自招募入伍之人,忠心自是也无疑问。 按理他们二人都符合提任千总的条件,但在林芳平看来,石猛有些过于死板,为一员战将自无问题,但若不有所改变,恐怕千总一职便是他的顶峰。 而常正熊却是不同,他自幼打熬身子骨,不止是身体健硕,更在狩猎与围猎中得到锻炼,为人成熟、沉稳,更为难得的是他还识字,未来或许不可限量。 所以,林芳平更为属意于常正熊,此刻来出任中部的千总一职。 如此一来,大帅下一步扩建虎卫营的时候,常正熊便是以千总的身份参与其中,或可有机会更进一步发展,也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 “啪!” 马科将手中的茶碗重重摔在案几上,大声道:“这张诚也忒大胆了吧,他怎能私自出兵去小凌河东岸?” 按理他这时已是戴罪之身,在军议中本无发言的资格,但此刻闻知张诚竟敢未报总督行辕,而私自出兵渡过小凌河截杀奴酋洪太。 自觉抓到张诚小辫子的他,立刻便出言疾呼,其目的自然是想在总督行辕中引起共鸣,以达到其报复张诚的目的。 只听他继续道:“他以为自己是谁?难道只因阵前斩杀多铎,他就能居功自傲,威权自专。擅自出兵袭敌,而不报请总督行辕,其眼中可还有洪督臣?” 马科越说越觉得痛苦,他不由提高了嗓门继续道:“我等在这里筹谋渡过女儿河,以解锦围,如今大战在即,这张诚却另起事端,其意何为? 若是坏了我军部署,误了解锦围的绝好战机,他张诚负得起这个罪责吗?” 一句句诛心之言,完全是发自马科的肺腑,他越说越是感觉痛快:“他简直视我等如无物,他眼中可还有军令,还有督臣和王公公? 他……” “砰!”的一声,将马科还没说完的话打断了。 马科正在痛快之际,就此被人打断心中自是不甘,忙举目四望,想要看一看是谁敢打断马总兵批评张诚。 可这一看差点将他的魂吓飞! 原来是提督西厂的大公公王承恩重重落下茶盏,发出的声音,而此刻他那双眼睛正盯着自己,脸上却仍是一副慈眉善目的笑意。 只听王承恩温言笑道:“马总兵忧心锦围,确属难得可贵,若诸将皆能如马总兵这般尽心王事,鞑虏何愁不灭,辽事何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