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而大同军游兵营不到两千军卒,此时也向前移来,他们在王徵与郭英贤两军中间空处之后,大约百步外重新结阵,以为后援。 可左翼却与这边完全不同,虎卫营在林芳平的率领下,策马冲出,直接奔着左翼鞑子兵杀去,他们在与骑营游骑部擦肩而过时,便是一阵呼哨之声。 林芳平所部并未减速,反而愈发催马加速起来,继续向西边旷野中莫日根的蒙骑部所在之处,急奔而上。 几乎是与此同时,王铁人率着轻骑兵们也已奔回阵中,他们与留守的那五百名骑营辎兵汇合一起,重新结阵。 骑营的辎兵,其实都是按照骑兵标准在各营中拣选而来,并非没有一战之力,若是在别的军阵,恐怕他们极有可能会被作为一军主力使用。 然宣府军中确是军规严厉,他们既然作为辎兵,便不得轻易上阵厮杀,除非有明确军令,否则就会被严厉处罚。 就如前时,骑营屡屡出战,而营中折损的战士能够及时补充,就是因为有这些辎兵的存在。 而今,这些剩下的四百余骑营辎兵,也将迎来他们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出战机会。 就如这次一般,骑营每次出征都会带同辎兵营将士随行,但即使在开封城下,辎兵也只是参与营防事务,并未有出战之机会。 正是因为机会难得,辎兵们才更加的格外珍惜,他们早早便准备妥当,远远看到轻骑兵们奔回,立刻策骑上前。 他们让过奔回的轻骑兵后,立刻策骑结阵,个个单手持缰,另一只手上皆是一杆云州短手铳,结成两列横排,每排差不多二百辎兵。 而轻骑兵在王铁人的带领下,在他们阵后正迅速整队,重新结阵。 望着远处急追而来的蒙古镶黄旗图赖所部鞑子,辎兵营千总郑方丝毫不惧,他大声喝令:“都沉住气,哪个也不许先放铳。” 郑方接着又喝道:“兄弟们,这可是咱辎兵营第一次出战,可给咱稳住嘞,哪个也不许怂,更不许慌,没有老子喝令,哪个要是先放铳,咱把他娘的卸了。” 他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忙又继续激励道:“都把手铳端平,瞄着前方,等咱喝令,一齐射臊鞑子。 不是都叫喊着要当骑兵嘛? 今儿就是大家伙的机会,今儿这仗打得好嘞,咱都他娘的当骑兵了,可要是打孬了,咱可就再没有机会了。 都听懂了吗?” “喏!” 近四百骑营辎兵们用一个漂亮的齐喝,回应了千总郑方的问话。 郑方望着越来越近的北虏骑兵,接着又继续大喊:“稳住,鞑子的投枪、飞斧,咱都见识过了嘞,要不得咱的命去,都甭管它,稳住听咱的号令就是嘞。” “喏!” 众辎兵们又是一声齐喝。 “好弟兄,准备嘞,也教臊鞑子知晓,咱宣府军不是好欺的。杀,杀鞑子。” “杀!杀!杀!” 宣府军完全秉承了当年戚家军的操练方法,就连军中喝应的口号,都是统一的“三连”形式,如“杀杀杀”、“虎虎虎”、“迫迫迫”、“冲冲冲”等等。 众将士三声“杀”才喊完,对面的镶黄旗北虏骑兵已奔至百步外,他们似乎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催马加速,竟然想要一鼓作气,冲破宣府军骑营的军阵。 千总郑方的眼中闪着点点精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奔来的北虏骑兵,在心底测算着双方的距离。 要说心中不慌,那完全是扯淡,郑方虽然也是当年一起勤王的宣府老军,但是作为辎兵千总,率队出战,尚属首次。 你教他如何不慌,郑方最担心的并非是自身安全,而是辎兵营的这次出战机会难得,可不能搞砸了! 此前,辎兵营将士除了在营中负责杂务之外,也就在大军出战之际,担负过营地警戒的军务,并未独立出战过,缺乏这方面的实战经验。 所以,郑方才会如此苦口婆心的为将士们打气鼓劲,还要反复叮嘱他们注意军规军律,稳住心态,听令行事。 眼看着对面北虏骑兵进入八十步距离,庞大的鞑子骑兵军阵给己方带来的压迫感越来越强,郑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由自主地斜眼看向辎兵军阵,只见有些骑士持着火铳的手都有些发抖,他的心里竟也跟着紧张起来。 “都挺好了,鞑子的弓箭、投枪、飞斧,要不了咱的命去,可咱的手铳却能要了鞑子的命。” 郑方高声继续喝道:“都给咱沉住气,手甭抖个不停,没啥子可怕的,把手铳端平,等咱的号令,射过了手铳,再跟着咱的身后,冲他娘的臊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