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见张诚如此表态,心中也都如大石落地一般,瞬间稳定了许多,更是纷纷争相表态,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皆愿为大将军驱策,将欲砸我勇毅军饭碗的奸贼杀灭。 然此地毕竟是瑞云寺的禅房,这等打打杀杀的话语也不好多讲,张诚再一次制止了大家的表态。 接下来众人又议论了一些其他的事务,如在年十五的时候,各营也将全部结束休假,那时并营、募兵等诸事也要逐项展开。 尤其是各营完成合营之后,更要及时开展营内合练,如步骑合战,步炮协同,步骑炮协同合战等等。 这些科目在兵事堂都已经有了具体的讲授,各营主将、副将和千总们的脑子里,都已有了一些基本的概念和轮廓,但还缺乏直观的感觉。 而且,各营的将士们也对这种战法全无概念,惟有通过真正的合练才使得他们在战场上,能有良好的发挥。 最后张诚更是提出,如果有可能的话,在各营内的合练有些进展之后,还要考虑在两营、甚至是三营之间进行合操,以提高各营之间的协同配合能力。 在张诚的设想中,战事千变万化,很难在战前对战事进展做全面的设想和规划,唯一的破解之法,便是尽可能将各式战法军策实际操练一遍。 惟有如此,临战之际再以严苛军法震慑,将士们才不会因恐惧而慌乱,只要他们能够严守军令,以平日实操之法应对,即使不能大胜,总不至于大败亏输。 ………… 当日中午,众人在瑞云寺内共同用罢了斋饭后,又继续商议了一些军中琐事,各官将们便纷纷散去。 而在禅房之内,张诚手里正拿着一份书稿,上面的小楷写得十分工整,力透纸背,没有十几年的功夫,绝写不出这样的字来。 永宁伯轻轻放下手中的书稿,抬起头看向身前不远处跪着的一个瘦弱书生,这人身形略显高长了些,但却是过于瘦弱。 不过,看他的面上神色却颇为坚毅,而文弱之气也显得少了许多,想来必然是有些特殊经历。 张诚看着他开口问道:“你就是刘承祖?” “回大将军话,学生正是刘承祖。” “嗯。你前时一直随在王参赞身边,帮着打理沇河营事务?” “是。学生自开封城下为大将军所救后,便跟随王参赞身边,充任文书。” “不错,你字写得不错。思路也颇为清晰,本伯看你所做的记录,许多地方虽非各人所言原话,可这意思却更为通顺。” 张诚夸赞一番后,又继续问他道:“你充任文书,已有数月光景,对于本伯军中推行的标点符号一事,可有何看法?” 刘承祖这一次没有直接回话,他略作思考后,才开口道:“回大将军,学生读书之际,并无这‘标点符号’之说,此前也确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初见时,学生也以为纯属‘画蛇添足’之事,自古来这‘天下文章,莫不如此’,何以忽然就多了标点符号一说。 然用过之后,却并非如此!” “哦。” 张诚继续道:“来,给本伯说说你对这标点符号是如何看的!” 刘承祖不敢轻易作答,他这回先是在心中仔细斟酌了一番,才回道:“回大将军,我朝之文字、文章承袭古制,本无可厚非,况文章本就是给读书士人看的,非是寻常百姓可任意解读。 然学生初识这标点符号之时,对此也不甚理解,何以非要多此一举,反将简单之事弄得这般复杂起来。 此后,学生在沇河镇上也翻查了一些古籍,才知秦汉之际,便已有一些简单的符号,称作‘句读钩勒’之法。 学生不由细思,何以如今反不见此法,行知天下文章?” 刘承祖之言倒是大出张诚的意料之外,他此前只是觉得大明朝的文章不加断句所需标点符号,通读起来显得十分吃力,往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来理解和分析,才知该如何断句解意。 这才在马坊之战后,开始在自己军中推行使用后世的标点符号,好在他的军中真正读书人不多,此法虽也因此推行缓慢,却未曾遇到过大的阻力,时至今日也算是在全军推广了。 然现在猛然听到刘承祖言及,在秦汉时期便已经有了称作“句读钩勒”之法,其意竟然与后世的标点符号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由大感兴趣。 当下,便即急切地追问道:“‘句读钩勒’之法?其具体为何,速速为本伯道来。” “回大将军,秦汉之时虽有断句之符,但却是用之不多,而传之后来,所用者更为稀少,多以语感、语气、语法来断句。 所以汉朝《礼记·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