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者说是他们吧…”
伴着冯乐的念想,他的思绪逐渐的飞到了徐州衙门的死牢中去。
此时,一个大约只有二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死牢里面发着呆。
男子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灰麻色的死囚衣服,衣服的布料却是被鞭打得残破不堪,斑斑血迹染黑了那本来不干净的衣衫。加上胸前多处被烙铁烫伤的伤口,看着令人触景伤情。
此人姓沈,名燕平,乃是徐州人士。据闻是他是一名反贼,因为失事被人举报才被捕至此。他身上的累累伤痕正是由于官府衙门的审讯所落下。
虽然审讯甚是残酷,但是衙门中人愣是没能从沈燕平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甚至连他是不是反贼的证据也找不到。
但是朝廷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过一个”的原则,便对沈燕平判处了“凌迟”之刑。以图在徐州城内获得“杀鸡儆猴”的效果,镇压住城中那些想要加入反贼造反的“刁民”。
由于城外剿匪军将要来袭的呼声不断,如今的徐州城中可谓是“人人自危”。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冯乐从来不敢跟沈燕平多说话。
飘香楼今夜这歌,其实是冯乐在值夜班时听到那被独自关押在死牢的沈燕平轻声所唱。
冯乐听着这歌比较新颖,曲调也可以,也就悄悄的记了下来。
由于沈燕平没有被刑问出什么来,冯乐便估计他也就是得罪了人才被冤枉是反贼。毕竟常年在牢狱之中的冯乐对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了,所以冯乐自然也就认为他所唱的歌也就没有什么事。
可如今听了颜宏藏所唱出来的意境,加上通过大厅众多书生对歌词所描述的那些只言片语的了解,冯乐心中有些害怕了。
要不是贾文亦的逼紧,冯乐哪里会想着拿这歌出来?而且冯乐也就希望拿它出来堵一下贾文亦的嘴而已,却没成想它还拔得了头筹。
“这真是要命了。如果真是按着他们说的那样,这沈燕平及有可能是反贼,我现在传唱出他的歌,这就是有一百个头也不够砍了。”冯乐心中面很是烦恼的念想道。
别人不知道这歌的意思,他现在还能不知道?以这歌传唱出来的意境来看,这沈燕平绝对不会是被“冤枉”了。
然而,这歌让冯乐在害怕的同时,也对沈燕平产生了兴趣。
“反贼真是如同官府所说的那样,都是一些没有感情,只会到处烧杀掠抢的恶鬼吗?”冯乐潜意识中对着自己问道。
“如果是,他们为什么能传唱出这么感人的歌曲?让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没有太多的时间,谁都知道这条路艰险。总有人挑起这重担,无悔无怨,勇往直前…”
“…少年时拍案,为梦把热血洒满…”
“…从来没说过再见,转眼之间一年又一年,牵挂的是血脉相连,烽火点燃共赴国难…”
此刻,冯乐仿佛再次听到颜宏藏的歌声在耳边响声,久久不散。
“造反,这何止是一条艰险的路,这简直就是一条死路,是什么让你可以无悔无怨吗?真的可以勇往无前吗?”
冯乐脑海中再次浮现了沈燕平的样子。一身残缺破烂的死囚衣服上那斑斑血迹,苍白的脸色,看着如此的虚弱无力。
“明明还这么年轻就要把命丟了,还谈什么‘为梦把热血洒满’。‘国难’,难道不都是你们这些反贼造成的吗?”冯乐撕心揭底的念道着。
然而,在冯乐痛心沈燕平的时候,他却没有注意到,其实在他的心里面已经悄然的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情感在牵扯着他,只是他还捉摸不到这到底是什么而已。
“冯哥,你怎么了?”王立看着冯乐奇怪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哦!没事。”回过神来的冯乐连忙回答道。
“王兄弟,蒋威,我一会还得回去值夜勤,就不陪二位兄弟了,单子我先结了,你俩慢慢吃。”冯乐由位子上站了起来对着饭桌上的二人说道。
“劳冯哥破费了,公事要紧。”王立也起来对着冯乐抱了抱拳回答道。
“冯哥客气了,有事先忙去吧!”蒋威也跟着回答道。
“好…”冯乐点了点头,于是便招手让店小二过来结账。
“冯公子,是这样的。由于您今晚的歌很好,掌柜的决定免了您今晚的单。同时,颜大师跟绮红姑娘让我过来邀请您到雅间赴宴,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店小二过来后对着冯乐说道。
“抱歉了,小二哥。我一会还得回去衙门值夜,就不去颜大师跟绮红姑娘的宴了。请替我向掌柜、颜大师跟绮红姑娘说抱歉了。”冯乐向店小二抱了抱拳说道。
其实,冯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要是在平时,能得到绮红姑娘的邀约,冯乐估计得高兴疯了。可是现在冯乐却只想回去看看沈燕平,想找他聊两句。
“那行,公子稍等我一会。我现在把公子今夜的头筹银子拿过来给